“大哥……”
“小九……”
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大哥,你先說。”
“我在想,如果是我,處於許大哥的境況之下,還能不能保住你我的性命。”
“你幹嘛想這些,杞人憂天。”
“並非杞人憂天。三年前,我們差點喪命於陳星永之手。若是光明正大的對戰,我不怵他,可這幫人詭計多端,完全料不到他們會使出什麽手段。許大哥的修為,在純陽教已經可以位列長老,這普天之下,能讓他吃虧的人沒幾個,結果……”
“還是不夠強。”宗子梟認真地說,“我們一定要強到不怕這些陰招花招。”
宗子珩笑了笑:“總是口氣這麽大。”
“才不是大話,我說的我都能做到,你等著。”
“好好好。”
一名蒼羽門的女修快步走了進來,恭敬道:“大殿下,九殿下,門外來了一對修士,叫黃弘和黃武,他們自稱是二位殿下的護衛。”
“黃弘黃武?”宗子珩站了起來,頭皮一陣發麻。這對兄弟只聽命於宗明赫,從大名大老遠跑到這裡來,無疑是為了宗子梟。若不是急著抓捕陳星永,他早就親自把宗子梟送回去了,如今恐怕父君已經生氣了。
宗子梟馬上道:“大哥你別擔心,是我自己要出來的,我不會讓父君責怪你的。”
宗子珩皺眉道:“這不是你能決定的。姑娘,讓他們進來的。”
黃弘黃武兩兄弟走了進來,齊齊拱手:“見過大殿下,九殿下。”
“是父君派你們來的嗎?”
“是。”黃武道,“九殿下留下一封信就跑出了無極宮,帝君和楚妃娘娘都很擔心,我們兄弟倆一路打探,才找到這裡。”
宗子梟白了他一眼:“擔心什麽?我十二歲了,可以獨自出門遊歷了。”
“九殿下,三年前您曾在古陀鎮遇險,帝君擔心您,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們現在看到了,我跟大哥在一起,安全得很,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黃弘道:“其實,帝君並未催促我們立刻將您帶回大名,只要過年前回家就行。”
“哦?”宗子梟滿意地笑了,“那就好,這是我第一次冬天出宮,聽說南方的冬天,還會下雨,我倒想見識見識。”
宗子珩也松了一口氣,他以為自己惹父君生氣了,畢竟,當時他錯過蛟龍會,也是因為臨時出宮,又橫生事端,如今距離宗子梟的蛟龍會不過個把月,難免惹人聯想。
“二位殿下,帝君有一道密令,可否進屋說?”黃弘警惕地掃了掃四周。
“進來。”
四人進了屋,黃武開門見山道:“聽聞二位殿下幫助純陽教和蒼羽門一舉殲滅了獅盟,抓住了陳星永。”
“江湖上已經傳開了?”
“嗯,已經傳到大名,二位殿下真是神勇,也報了當年的仇。可有查出陳星永當年是否受人指使?”
“還沒有,此事有些複雜,陳星永不會輕易開口。”宗子珩不打算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他們,並非是懷疑什麽,而是因為這兩兄弟是父君的人,僅是這一點,就讓他有所保留。
“人都抓住了,這件事定然能水落石出,敢傷害二位殿下的人,無論是誰,一定會受到帝君的嚴懲。”
“父君到底有什麽密令?”宗子珩問道。
兩兄弟同時看向宗子珩:“帝君要大殿下帶回公輸矩。”
宗子珩僵住了。
宗子梟挑了挑眉:“父君消息真靈通。”
黃武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君自然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公輸矩……”宗子珩遲疑道,“是蒼羽門的法寶。”
“公輸矩是魯班的法器,這地祇流傳下來的法寶,按照修仙界的規矩,是沒有主的,偶然被蒼羽門所得,不能算作蒼羽門的東西。”黃弘道,“再說,就算是蒼羽門的法寶,又如何呢。”
宗子珩沉默了。
黃弘說得沒錯,地祇法寶是能者得之,可它一旦屬於了某派,他派只要不是想引起紛爭,絕不會去爭奪,就如山河社稷圖是大名宗氏代代流傳的上古神寶,雷祖寶誥是無量派鎮派之物,七星續命燈是純陽教至寶之一,公輸矩雖然比不上頂級法寶,但也值得任何一個門派為它爭個頭破血流。
無極宮藏寶無數,宗明赫不還是想要。
宗子梟傲然道:“可以是可以,但這法寶我們拿到了,就歸我們了。”
“小九!”宗子梟輕喝道,“你在胡說什麽。”
“父君讓我們帶回這麽厲害的法寶,難道不獎嗎?”宗子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我不是說這個,這公輸矩原是蒼羽門之物,被陳星永奪走,這法寶並不屬於我們,豈能伸手就拿?!”
黃弘垂下眼簾,恭敬地說道:“帝君說了,希望大殿下這次不要再叫他失望。”
宗子珩的身形微顫,暗暗握緊了拳頭,話到嘴邊,卻吐不出口。他想起三年前他錯過蛟龍會時,父君的責備,母親的眼淚,又想起損傷慘重的許之南師兄弟,陷入了深深地兩難。
純陽教一死兩傷,依然沒能抓住幕後主使,他們正在想辦法用公輸矩將人引出來,這個時候,他怎麽能打公輸矩的主意?
“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