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麽。”你可看到自己前世犯下的罪孽?!
“我什麽都沒看到。”解彼安失望地說。
“……為什麽?”
“我問過崔府君,當然我沒敢說我去看了,不然肯定會被他罵,我是聽說也有人三生石上什麽都照不出來,崔府君說,三生石照不出天人。投生天道的是神,神超脫輪回之外,三生石自然照不出。”
“既然已經超脫輪回,為什麽還來冥府投胎?”
“因為那人是天子。”解彼安笑了笑,“崔府君說,有帝王命格的人,是天人下凡歷劫,既投生過天道,又來人間做人皇,死後若是功德圓滿,就能重回天道,飛升九天,反之就會淪落人道,受輪回之苦,所以,我多半是不知道哪一世做過人皇。”
范無懾凝眸看著解彼安,眼中逐漸爬上血絲。
解彼安卻沒有發現范無懾此時的神色有多可怕,還自嘲道:“可惜,我大概做了個昏君,所以回不了天上,要入輪回贖罪。”
范無懾緊了緊雙拳,扭頭走了。
“哎,師弟,明天早上吃餛飩嗎?”
第17章
解彼安說包餛飩就包餛飩,說罰也真的罰,吃完飯後,罰范無懾把天師宮裡裡外外所有地都擦一遍。
范無懾聽到解彼安讓他擦地的時候,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讓我擦地?”
“天師宮不小,怎麽也要擦上一兩天吧。”解彼安嘿嘿一笑,“不準用法術。”
范無懾嘴角抽動著,半天沒吭聲。讓他一個曾經威服九州、顛覆鬼界的堂堂魔尊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
“這次只是小施懲戒,以後如果再不聽師兄的話,莽撞行動,天師宮可以乾的活兒多著呢,知道嗎。”
薄燭提來空桶和抹布,在一旁幸災樂禍:“打水在後院,抹布給你準備了五塊,應該夠了。”
“……”
看著范無懾不情不願的樣子,解彼安感覺自己找到了一些為人兄長的樂趣,他笑著說:“師尊去巡視九幽了,等他晚上回來,我討一把好劍給你。”
范無懾見解彼安要走,“你去哪兒?”
“去練劍啊。”
“不要自己去見江取憐。”
“知道了,我等你擦完地。”
倆人扔下范無懾往外走去,薄燭拽著解彼安的衣袖晃了晃,歡快地說:“白爺,晚上做什麽好吃的?”
“剛吃完早飯就想晚飯。”
“那午飯做什麽好吃的?”
“嗯……我們去菜地裡看看吧。”
范無懾看著倆人的背影出神,當年大哥十九歲時,他也跟薄燭一樣十一二歲,身形都差不多,原來外人眼中的他們,是這個樣子……
——
鍾馗回到天師宮時,毫不意外又是一身酒氣,人未到,笑聲先至:“嵇康藏了一壇好酒,被我詐出來了,哈哈哈,痛快。”
嵇康乃中央鬼帝,和鍾馗一樣嗜好這桂漿玉液,鍾馗每次去巡視九幽,都少不了找他喝上幾杯。
解彼安笑著說:“師尊喝美了?”
“美。”
“師尊,徒兒有事相報。”
“哎,明天再說吧。”
“現在說吧。”
鍾馗看著他的兩個徒弟,微眯起眼睛:“你們兩個,是不是打著什麽算盤呢?”
“師尊,師弟的劍斷了,你給他一把劍吧。”
“劍斷了?怎麽回事?”鍾馗是海量,輕易不醉,聞言立刻就清醒了幾分。劍修的劍不僅僅是武器,更代表修士的意志,若被人斬斷劍,人格受辱不說,還寓意不詳。
范無懾想開口,被解彼安一個眼神製止了,他道:“我帶師弟去浮夢繪,想要調查孟克非一案,結果碰到了孤悟劍宋春歸。”
“宋春歸?那獨臂小子?”
“正是。”
“他斬斷你的劍?”鍾馗看向范無懾,“為何呀?”
“他們也去浮夢繪調查,看到可疑的人就要帶回雲鼎審問。”解彼安老實地說,“徒兒帶師弟去浮夢繪有錯,但無量派隨便抓人也不對。”
“你們過招了?”
“嗯。”
“輸了?”
范無懾劍眉緊蹙:“沒打完。”在解彼安面前遜了宋春歸一籌,令他耿耿於懷。
“你竟能跟宋春歸過招。”鍾馗笑了一下,“看來師父還小瞧你了。”
“師弟劍法高超,用一把斷劍,使出了宗玄劍法。”解彼安言辭間有幾分驕傲。
鍾馗臉色一變:“你說什麽?宗玄劍?”
范無懾面不改色地說:“在師尊之前,徒兒曾師承青城山一位散修。”
“他教你宗玄劍法?他是誰,什麽名號,哪裡人,如今身在何處?”鍾馗的酒完全醒了,犀利地目光直勾勾地瞪著范無懾。
解彼安被鍾馗突如其來的嚴肅震住了。
只有范無懾神色如常:“師父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份,他將我養大後,就雲遊四海去了,如果不是宋春歸,我也不知道這套劍法叫宗玄劍。”
鍾馗的目光在范無懾臉上逡巡,似乎想辨出這話有幾分真假:“你當真不知道這是什麽劍法?”
“徒兒不知。”
解彼安小心翼翼地問:“師尊,宗玄劍,練不得嗎?”
鍾馗沉吟片刻:“宋春歸知道你的身份了?”
解彼安低著頭:“知道了,是徒兒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