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搖頭,馬上岔開了話題:“下午我們先分開去踩點,觀察一下再行動。”
范無懾默默看著解彼安,心想,蘭吹寒說得沒錯,所有人都“好奇”宗子珩的生平,而他更是有必須看的理由。他對金篋玉策勢在必得,如果此次潛入行宮拿不到,以後他也會找機會得到。
吃完飯,三人再次分散開去打探情報,並在不同時間出現在行宮附近,觀察行宮的守衛情況。這行宮雖然守衛不怎麽嚴格,但進進出出的人可不少,哪怕是半夜都有,不太可能悄無聲息地進去。低端的術法也無法蒙混過關。
他們商量一番,決定放火,把行宮旁邊的鍾樓燒了,最近的風向都是西北向,鍾樓上的火如果不加遏製,就會連累行宮,蒼羽門的人肯定要出來滅火。
蘭吹寒又弄來三套蒼羽門的修士服,到時候趁亂混進去。
一切準備妥當後,他們在客棧裡等著夜晚的到來。
解彼安正在打坐,一陣輕輕的叩門聲讓他睜開了眼睛。
“是無懾嗎,進來吧。”
范無懾推門進來,就見解彼安坐在床頭衝他微笑,明明是純粹無暇的笑意,偏就能讓他生出許多齷齪的念頭。他幾步走了過去,在解彼安身邊坐下了,不滿地說:“那姓蘭的真礙事,我都不能和師兄睡在一起。”
解彼安笑道:“這種時候你還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只是想和師兄一起睡罷了,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
“鬼才信你。”解彼安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有什麽事?現在除了正事,什麽都不要提,不然師兄會生氣的。”
“自然是有正事。”
“你說。”
“說之前,我先親你一下好不好。”
“你……”
范無懾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好幾天都沒有親到你了。”
解彼安無奈極了:“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范無懾可不想等他反悔,捏著他下頜就密密實實地親了一通。
“唔……好了……”解彼安將他推開,佯怒道,“這哪裡叫‘一下’。”
范無懾回味地舔了舔殷紅的唇,滿意地笑了一下:“好了,不鬧你了,我來是真的有正事。”
“快說,需不需要找蘭大哥一起商量?”
“不必,我想先跟師兄商量。”范無懾正色道,“我覺得,我們該想辦法拿到金篋玉策。”
解彼安愣了愣:“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
“我們取青鋒劍,已經是險象環生,未必能成功,那金篋玉策保不齊就在祁夢笙身上,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確實很危險,可是如果得到金篋玉策,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解彼安遲疑著搖頭:“太冒險了,此次我們能拿回青鋒劍,就算成功了。”他不解地說,“無懾,你太異想天開了。”
“師兄,我想要得到金篋玉策,不僅僅是為了阻止祁夢笙,也是為了你。”
“我當然知道……”
“不,不止是為了隱藏你的身份,你忘了,金篋玉策還有一個功能就是記載你的輪回轉世嗎。”
“可我並不想知道宗子珩的生平。”解彼安莫名地有些激動,“那些記憶不是我的,我真的害怕它們會侵蝕掉我自己。”
“我也害怕,所以我們才需要金篋玉策。”范無懾握住解彼安的手,“崔府君和孟婆都說了,讓你擺脫前世記憶的唯一方法,就是喝下孟婆湯,徹底忘記,但是你不舍得今生,不舍得師尊、崔府君、薄燭,也不舍得我,對不對?”
解彼安點點頭。
“我也不舍得你。金篋玉策同樣載有你此生的生平,你可以在喝下孟婆湯後,再從那天書上拿回你今生的記憶。”
解彼安眼前一亮:“這……這我怎麽沒想到。”
“我也是才想到的。”范無懾凝視著他的眼眸,“師兄,想要擺脫前世的記憶而又保留今生的記憶,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了,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解彼安果真猶豫了。他垂首沉默了半天,仔細思索著范無懾的這番話,好像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他的記憶不斷受到前世的衝擊,每天用淨心決壓著,始終不是長遠之計,好像每睡一覺醒來,他的腦子裡就多了幾段不屬於自己的畫面,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會被前世的自己“奪舍”?
他不願意舍棄的今生的記憶,完全可以從金篋玉策上得來,這樣他就能回到沒有踏上八卦台的從前了。
范無懾見解彼安動搖了,放柔聲音道:“師兄,我們深入虎穴,若能同時將青鋒劍和金篋玉策都帶走,那這場戰鬥就結束了,師尊更是安全了。”
“我們可以試試。”解彼安皺眉道,“此事要與蘭大哥也商議一下。無論如何,我們的第一任務是青鋒劍,若能得到金篋玉策最好,若是時機不成熟,你也不可以擅自去冒險。”
“好。”——
夜幕降臨後,三人換上黑色的夜行衣,跑到行宮旁邊的鍾樓放了一把火。夜晚風急,火勢迅速蔓延,很快就一發不可收拾。
“走水了——”
“快來人啊,走水了——”
“救火,救火啊!”
三人在巷子裡換上冰凌灰色的修士服,混入救火的人群,跟著他們提上水桶去滅火,順理成章地進入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