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糜對上那雙綺麗的異色眼瞳,黑膚的妖精種同樣凝視著他,羽睫輕顫,“這扇門其實從很久以前就被那些修羅種發現了,一直以來……它們都守在門的另一側,等待著大門有朝一日開啟後前往這個世界的機會。”
這話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類都不由一陣發毛。想到這麽多年以來,有那樣一群恐怖的怪物就隔著一扇他們都不知道的門,對這邊虎視眈眈……嘶——!
所有人不由下意識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次塔爾塔羅斯炸的時間好啊,正趕上陸糜在的時候!(不)
而這時,老人也正驚奇地盯著說話的妖精種——盡管他在任期間收押過不少深淵生物,但這隻妖精種無疑屬於給他留下印象較深的一位。
畢竟對方是“自首”來的。猶記得當初對方突然出現在大棘獄門口還一度引起了混亂,誰知道警備趕到後竟直接束手就擒,讓一次原本的大事件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地結束了。
後來,老人曾經去找過這位妖精種一次,畢竟那個時候他已經認識了喀諾,很是希望能夠再結識一位能夠交流的深淵種,而這個與眾不同的妖精種就給他一種有戲的直覺。
誰知道,這位妖精種完全拒絕交流,儼然一副自閉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沒在大棘獄裡開過口——不誇張的說,現在是老人第一次聽見對方的聲音!
老人露出沉吟的神情,試探道:“你之前到大棘獄來,是因為你知道有這扇門,然後想利用它回深淵去?”
“我想應該不是。”陸糜卻在這時說,“那扇門的松動應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盡管有這次爆炸的影響,但歲月本身也是一層原因,除此之外我能想到的,便是大門另一側死氣的腐蝕——”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與此同時,異色瞳的妖精種正以一種莫名的神情望著他。
陸糜:“雖然只是猜測,但看你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你是在不斷消除、或者淨化這些死氣,看守封印嗎?”
——?!
這話落下,別說是老人了,就連在場的左法、右法都驚住了。
想想看這段漫長的歲月以來,沉默的妖精種一直默不作聲地畫地為牢,鎮守在無人所知的封印之前。
因為世界不同,所以不被任何人理解。
因為自身也會散發死氣,所以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作為一個異類,孤立無援地面對封印之門——誠如老人所說,以對方的立場其實大門打開意味著他能夠回去,但對方顯然放棄了這一點,或許是考慮到了兩個世界的安寧?
……不,等等,深淵竟然也有這麽守序善良的種族嗎?怎麽突然好不習慣!還是說這只是個個例?
“嗚哇哇——少主你受苦了嗚嗚嗚……”多愁善感的左法立即嚎了起來,瞬間覺得自己這些年在人類世界輾轉的那些惶惶已經完全不算什麽了。
“好了,先去處理一下各自的傷勢,那些異種交給我,其他人交給你們沒問題吧。”以左法的哀嚎為背景,陸糜冷靜地對眾人吩咐道。
“……五百米之外應該有一個平常給大棘獄供給的補給站,我就先帶他們去那兒吧,囚犯也需要盡快安置。”老人從愣怔中回神很快做出決定,隨後看了看妖精種,又看了看陸糜,“你留在這裡?”
陸糜點了點頭,仰頭看向空中懸浮的大門,“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或許很快就會有新的狀況出現了而且我有一種預感……”
這一次,或許他要回到那個地方也說不定……
真是頭疼啊,明明他的工資支付范疇內完全不包括這些業務……
不誇張地說,如果再出現一次那種巨人,在場所有人類除了陸糜沒人能應付得了。
眾人大概率要成為神仙打架中被殃及的池魚,因此他們連聲答應著陸糜的指令,隻盼著不給對方拖後腿,少數一些人的不甘也只能藏在心裡。
“好了,趁現在其他人都走了,我們來好好聊聊吧。”等到懸崖上只剩下陸糜和深淵種們的時候,他回想著剛剛老人與他擦肩而過時的那句“如果是真的,請替我向他表示感謝”,而後看向同樣正凝視著他的妖精種,“如果來得及——”
他瞥了一眼空中正氤氳開團團色塊的門扉,“我們或許可以先下手為強。”
然而,妖精種卻忽然向他伸出手。
在銀眸青年微微詫異的視線中,那隻修長又傷痕累累的手輕輕碰了碰青年的眼角。
頓時,一縷只有妖精種能夠看見的淺淡死氣,在他的指尖消弭。
也就在這個時候,陸糜突然注意到妖精種的耳朵其實也跟人類不太一樣,有一點點尖耳。
在他神遊般的注視下,那隻尖耳上掛著類似紅寶石一樣的單邊耳墜,突然微微搖晃。
原來是耳墜的主人突然別開頭,聲音微微發顫,“請您……別看我……”
陸糜:?這人這麽容易害羞的?
一旁的喀諾沉默下去,他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妖精種做出的姿態。
直到左法右法忽然覺得有些冷的時候,他們看過去卻只見到了惡魔人畜無害的清爽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喀諾:真·來了個妖精。
第40章
“雖然南域的死河自古以來就有,但據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南域的生物是可以離開的……”金銀異瞳的妖精種緩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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