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的身軀不可同日而語,再這樣下去動靜就鬧得太大了。
陸糜當即不再逗留,他向正凝視著他的惡魔伸出手,“我們也走吧,迦波。”
微微一怔,迦波毫不猶豫地握上了那隻手。
兩人直接一飛衝天,從窗口落到了紅龍的後背。
陸糜摸了摸紅龍震動的脊背,輕聲安撫:“刻耳,到天上的那座城池去,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吧?”他加上了一些妖精種淨化的力量。
“嗚——”紅龍的雙眼清明的一瞬,有些委屈地回應了一聲。
“乖孩子。”陸糜撫了撫它的鱗片,“飛到更高的地方去。”
莊園二樓,席克斯和唐納德一齊撞開了門衝進來。
唐納德:“發生了什麽事,我聽到了很大的聲——”
剩下的話語,被淹沒在了他瞠目結舌的神情裡。
牆壁不知為何破了個大洞,碎裂的磚石上還殘留著未曾熄滅的火焰,裡面傳來一陣陣叫人心驚肉跳的能量。
滾滾濃煙隨湧入的狂風一點點彌散。
會長深呼出一口氣,上前把震碎的窗框撿起來,“真的是,走的這麽風風火火……”
“會長你怎麽在這裡?陸糜呢?”唐納德終於回神,連忙問。
會長沒有回答他,“你手裡拿的是什麽?”
“啊,哦,是相機。還差一點照片就能洗出來,我還想給陸糜留一份呢。”
瞬間被轉移注意力的唐納德,讓兩人不禁搖頭。
“……他已經走了?”席克斯走到會長身邊,語氣異樣,神情複雜地問。
會長稀奇地看了眼對方略有奇怪的態度,“你知道了?”
“有權限禁止我訪問的,只有總部。”席克斯想到那寫滿【禁止】的網頁,突然長歎了一聲,“而且,剛剛在一樓走廊的窗戶那裡——”
他想起剛才自己刹那睜大瞳孔的愣住模樣。
“那樣鋪開天際的紅色,怎麽可能看不到……除了那個傻子。”
別席克斯點名為“傻子”的唐納德正一動不動地望著手裡好不容易洗出來的照片。
只見照片上,並非他所想的簡簡單單的單人照——
金色的神靈被群星簇擁。
神立於星辰寰宇之中,祂的手掌托舉星辰,更遠處的星星正在鋪天蓋地向祂墜來。
不像是一張照片,更像是大教堂裡開天辟地史話中的第一幕。
仿佛下一幕,指尖的星球就會滋生出生生不息的生命,垂眸的神靈就會真正抬眸望來。
“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一顆星星。”不知為何,唐納德忽然想到了那時賣給他相機的老人的話,那只是個普通甚至落魄的商販,唯獨一雙眼睛,精光熠熠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人說:“幸運的話,你能從照片裡看見世間靈魂的模樣,有些微弱,有些閃亮。”
“每個人……都是星星……”唐納德喃喃自語,驀地攥緊手中的照片,握住了掛在脖子上被贈予的藍鋼。
如果是這樣的話,被群星簇擁的——那個存在,一定正被無數追隨者虔誠信奉著。
這份信仰,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升格了祂的靈魂,因此這照片上——
他人是群星,而你,是日輪。
耳旁突然傳來席克斯的一聲長歎,“世界之外的世界,他已走在了前面。”
在他們所有人都還拘泥於眼界的時候,超乎他們想象力的故事,其實早已發生在他們身邊。
蒼穹之上,不斷高升的紅龍飛過蒼藍的天際。
這一天,這個小小的偏僻星區,人人都聽見了一聲悠長的龍吟。
對於一件事就可以被說道好久的星區來說,這很快成為了小鎮新的傳說。
……
“您回來了。”等候在方舟之上惡魔們,迎面而來。
“怎麽受傷了?”陸糜奇怪地望著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大家許久不見,切磋了一番。”
“看來戰況很激烈。”陸糜微微挑眉。
別的不說,連惡魔的自愈能力都沒有讓傷口止血,足見各位都是認了真。
賽奧扯開嘴角,舔過尚存腥氣的唇瓣,“還好。”
陸糜看著對方饜足的樣子,就知道這位是真的開心了。
陸糜看了眼稍微冷靜下來的紅龍,對眾人說:“那麽接下來,就去塔爾塔羅斯的門扉,我們回深淵去。”
眾人顯然等待這句話已久。
“正好,我也很期待能夠看見那些被您征服的土地。”阿隆佛斯雙眼發亮。
“先去哪裡呢?”有惡魔問道。
棘宙在眾多蟲族的瘋狂暗示下,上前請示,“王,您還沒有去過我們的西域。”
“早就聽聞西域荒蕪百廢待興,不如重回南域,至少有殘余下的文明遺跡。”釋光輕聲細語地說。
被眾人注視的陸糜很快下了決定,“去北域。”
他撫了撫精神萎靡的刻耳,“如今北域最安全也最熟悉,先去那裡休整一番,然後……”
“然後?”眾人神情一振。
“刻耳說,它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自東面而來。”
“這就是它一直狂躁不安的原因?”迦波是知道陸糜能夠“聽到”紅龍的聲音的,“與龍族有關?”
只有與龍族有關,才會單獨被幼龍察覺,而對他們這些惡魔毫無影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