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巧。
黑袍人本打算拿走心臟後, 再以化身帶著心臟到容淵面前,萬萬沒想到,容淵和蕭辰竟然親自前來。
容淵是來拿回心臟的?如此說來, 若是他晚一步,這事兒就做不成了, 可他只要稍微早一點……所以造化弄人啊。
黑袍人輕嗤一聲, 一路走來, 誰不是造化弄人呢?
他若是此刻想辦法放棄心臟然後逃跑,成功的幾率很大,然後便可以當無事發生,可惜,可惜誰都有自己想達成的事啊,不爭一爭,怎麽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呢?
“一眼能認出我,知道我把心臟放在了這裡。”容淵聲音越說越低,黑袍人另一隻手悄然握緊,嘴上卻笑了一聲,“也不是確切地知道, 猜測罷了, 來碰碰運氣。”
蕭辰往前踏了一步:“可你知道他在做什麽,我都是今日才知道心臟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哎殿下, 停下, 別動。”黑袍人手動了動,蕭辰倏地停下腳步,黑袍人笑道,“這就對了, 我知道您厲害,別嚇我,不然我一不小心,尊主的心臟或許會被我就這麽——”
他避開心臟,手指朝外張了張,嘴裡發出“砰”的聲音,未語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對著黑袍人齜牙咧嘴。
黑袍人道:“禁地小,我們出去說?”
容淵和蕭辰對視一眼,慢慢朝外退,視線沒有離開黑袍人。待出了禁地,黑袍人一手托著浮著的心臟,終於開了口:“我也無意與二位為敵,只是有個小小的請求。”
他若是想對容淵不利,一早就把心臟捏了,等著不動,無非就是有條件,容淵冷冷道:“什麽?”
黑袍人道:“只是想請破軍殿下替我除去天界的太子,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蕭辰可是被他一句輕描淡寫給逗得想笑,諷刺的笑,好像殺個天界太子就跟喝杯茶一樣簡單,蕭辰道:“必須是我?”
他果然想讓星界跟天界的關系回不了頭。
“不然我何苦跑這一趟。”黑袍人道,“若殿下答應,我們就在此立誓,我立刻將尊主的心臟奉還,當然,殿下得用自己的性命起誓。”
蕭辰冷淡地勾了勾嘴角,還沒說什麽,身側的容淵突然抬手隔空一抓,黑袍人在他抬手的瞬間也做出了動手的姿勢,然而令所有人驚愕的是,容淵居然是奔著自己心臟去的!
“容淵!”
容淵差點得逞,又噴出一口血來,他今兒不知道失了多少血,都能裝酒壺了!蕭辰一把扣下他的手,連黑袍人也驚恐地帶著心臟撤手避開:“你做什麽!?”
容淵冷哼一聲:“想用我來做威脅,做夢。”
“說你瘋你真瘋了!?”蕭辰又急又怒,“那是你的心臟!”
容淵擦了擦嘴角的血:“殿下,不必擔心,我生來特殊,雖未滿一千歲,沒了心臟也還能修回來,無妨……”
“無妨個鬼!”蕭辰兜頭就把他罵了回去,“滿嘴胡說八道!”
黑袍人收起方才震驚的語氣,也道:“沒錯,不到一千歲,沒了心臟,能活一兩百年就不錯,尊主,你嚇唬誰呢?”
容淵:“我——唔,殿下?!”
沒了需要掩藏的秘密,容淵如今對蕭辰完全不設防,因此當蕭辰把手上早已掐好的禁錮咒拍在他身上時,完完全全中了招,完全沒能躲開。
蕭辰讓未語從他肩上下來,朝容淵道:“我悄悄掐這個咒的時候在想,要是這小子不亂來,我就當沒做,現在一看,我可真是有先見之明。”
禁錮咒把容淵直接定在原地,手足完全不能動彈,倒還能說話,然後他眼睜睜看著蕭辰抬起兩人的手腕劃開,將流出的鮮血融到一起,施展術法。
“禁術麽,我也知道,”他看著兩人的血液交織成符文,還能對容淵笑笑,“連理同心咒,聽過沒?”
容淵嘴唇顫抖:“不,別……”
連理同心,名字好聽,只有結下婚契的人之間才能用,但實際上也是個替身的咒文,施法成功後,一個人身上的傷將全部由另一個人代受。
連理同心咒不算高級的禁術,因為好施展,也好解,可問題是容淵現在被蕭辰拍成了一根不能動彈的木頭,解不了。
他只能眼看著符咒成型,蕭辰做了承擔者。
“殿下,別,別……”
他眼神和語氣裡都帶著哀求,蕭辰避開他的眼神低下頭去:“看來我倆都挺混帳的,做出的選擇沒什麽差……之前的帳就算清了。”
結果在有的選時,他倆都選擇了為對方拚上一切。
咒文完成,蕭辰在兩人手腕上抹過,止住了血,他現了星君本相,提起劍:“我知道你正在運靈力破禁錮咒,那也得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夠我處理他了。”
蕭辰挽了個劍花,這回他肆無忌憚向前走了兩步,後退的反而是黑袍人,蕭辰道:“我們試試,看你是先捏碎我的心臟,還是我先把劍送進你心口。”
黑袍人微微睜大眼。
在連頭頂都是昏暗的幽冥裡,蕭辰一身銀白戰甲實在格外耀眼,黑袍人慌忙逃走,卻被蕭辰揚手抬起的結界截斷了去路。黑袍人咬了咬牙,將手中心臟一抓,觸到了無形的屏障,手裡的心臟沒怎樣,蕭辰卻悶哼一聲流出血來,身形在半空中一滯,結界也出現了漏洞,黑袍人抓緊機會,趕緊翻過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