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淡淡飄著字:“不關整個幽冥的事。”
這名天官大約是覺得蕭辰給他們撐腰,加上受驚後還沒緩過勁兒來,不管不顧把妖族幽冥都數了個遍:“你看,這不就是兩句話就想推脫乾淨?還有幽冥的侍從,話別說太滿,當初破軍殿下中的毒,除了幽冥紫蓮根本找不到解藥,你家尊主那麽巧,就趕著送藥上來,誰知道安的什麽心!”
容淵眼皮一掀,不過他還沒別的動作,蕭辰就將茶盞清脆地蓋上,淡淡道:“行了。”
“容淵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閣下慎言。”
蕭辰語氣不重,卻是不怒自威,那位官員嘴巴一閉,自知說過了頭,趕緊道歉,狐曲卻笑著插了嘴:“殿下,雖然他說的大多無用,但幽冥或許別有用心這個我倒是讚同,不僅我,許多人都這麽想。”他說著多看了容淵一眼,“木小公子,別怪我老說實話啊。”
容淵瞧了他一眼,對這隻狐狸,他簡直懶得搭理。
蕭辰慢條斯理放下茶杯,用不大的聲音說了句足夠在場諸位都聽清的話:“幽冥尊主現在,還是我道侶。”
初到妖界時,蕭辰說自己好歹是有道侶的人,不便跟妖王混在一起住,那時候大家久別重逢,加上狐曲又生了張滿嘴騷話的嘴巴,狐曲一直覺得蕭辰這句話是在打趣。可今天這場合,是大家撕扯著互相想要拉下水,蕭辰再替幽冥說話,味道就不一樣了。
容淵立刻就被安撫住了,他安靜地坐好,表情淡然,似乎接下來其他人隨便潑什麽髒水,他都能當空氣,心平氣和對待。
“殿下,你最是容易心軟。”狐曲歎了口氣,摸了摸血石小獸的皮毛,“罷,光是無理無據地爭論,諸位都不會滿意,我先拿出點我的誠意,從炎池盜走萬獸窟秘境鑰匙的人抓住了,來人,帶上來。”
那人被五花大綁架了上來,相知一看,立刻認出來:“他就是賭場裡給出神女玉偶的人!”
狐曲伸手撓了撓小獸的下巴,終於把小家夥鬧醒了,他懵懵懂懂睜眼,打了個呵欠。
狐曲聲音說不出遺憾還是什麽:“紅雲,我對你不好麽,為什麽這麽做?”
紅暈跪在地上,沉默片刻才道:“您對我很好,但卻安於現狀,少了執落陛下那樣的雄心壯志,我這麽做,也是在幫妖族,若能一統三界,我們從此之後何必看人臉色過活!”
“野心而已,何必裝裱得如此漂亮,”蕭辰搖搖頭,“妖族落到今天的地步,不就是執落造成的?”
紅雲不願再答,蕭辰看了看他,忽而出現在他面前,一掌拍在他身上,紅雲悶哼一聲,身前浮現一個印記,相知立刻從腦海裡扒拉出知識,驚道:“讓你死後魂飛魄散的東西,好狠,你自己弄的!?”
蕭辰屈指一握,那印記便碎了,紅雲吐出口血來,憤憤抬頭凝視蕭辰,眼裡的恨意能噴出火。
“幸虧殿下發現的得及時。我有個提議,”狐曲抱著小獸起身,“木小公子,搜魂對活人也能用對吧?”
容淵點點頭,他知道狐曲想做什麽了。
“那便勞煩木小公子,就在這裡對紅雲用搜魂。”
紅雲嘴唇一哆嗦,卻無話可說,此時求饒也好談舊情也好,全是徒勞無功,他還沒傻。
狐曲並不去看他,隻道:“未免又有誰說我們妖族藏著掖著,這次的搜魂,便讓大家夥兒都看看他的記憶。”
容淵冷笑一聲:是怕他藏著掖著才對吧?
乘風皺眉:“什麽意思,搜魂不是只有施術者能看見他腦子裡的東西?”
狐曲不急不慢:“本來應該是的,但是現在我們有這個小家夥。”狐曲抬手,舉起還沒清醒的血石小妖,小妖不明所以,朝著眾人打了個嗝。
相知又跟倒豆子似的把東西倒了出來:“血石妖獸,能把人腦子裡的東西化成幻境,數萬年前眾人都爭搶著要與他們結契,後來卻滅絕了。”
狐曲一點頭:“對,這小家夥還什麽都不懂,不會在幻境裡編造多余的東西,木小公子將紅雲真實的記憶拉出來,小東西來化出幻境,讓所有人瞧見,正好。”
容淵起身,點了點頭,他沒意見。
他抬手用靈力在小獸腦袋上畫了道符文,又咬破指尖,給他喂了一滴血:化身中總共也沒多少滴真正的血,不敢多喂。
血石妖獸成年前本來就是以血液為食物,嘗到過於美味的食物,小東西登時精神了,尾巴一甩,就要朝容淵身上撲,結果在半空中被蕭辰拎著後脖頸,抱到了自己懷裡。
小獸:“啾啾?”
“以他的靈力,還撐不起幻境,我分他一點,來。”
蕭辰說著,單手托著小獸,另一隻手遞給容淵,容淵會意,將自己的手放上去,露出個笑來。
喲,木小美人笑起來可真好看,狐曲大大方方欣賞美人,心說他也就在蕭辰面前才這麽乖,給旁人一個笑容都吝嗇。
容淵一手輕搭在蕭辰手上,另一手則毫不留情按住紅雲腦袋,血石小妖額前的符文亮起,伴隨著“啾”的一聲,周遭環境突然改變,進入了他創造的幻境裡。
然而他們看見的第一幕,就是被翻紅浪,紅雲正跟狐曲春風一度。
活春宮!
眾人:“……”
乘風臉唰一下就紅了,顫顫巍巍抬起手;辭樹耳根也紅了,撇開眼去,可那聲音還在往耳朵裡鑽;相知閱話本無數,還沒見過真的,臉不紅氣不喘,帶著探究的目光去看;庚邪面不改色,也不知他究竟看還是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