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霍渠想訓他,看他這模樣,無聲歎了口氣,“起來喝點粥。”
夏露濃往被子裡縮了縮,嘟囔:“不想喝,頭疼。”
夏露濃一雙修長的手按著自己的腦袋,恨不能在床上打滾。
他這次頭疼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疼得他想撞牆,可是不敢在他哥面前表現出來。
以前的疼,只是太陽穴附近,皮肉下的悶痛,現在卻連骨頭都在疼,他伸手想撓,恨不能掏出裡面的骨頭好好敲一敲,借助外部的疼,緩一緩裡面的疼痛。
夏露濃抬起一雙疼紅了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夏霍渠,“哥,你幫我問一下歐醫生,頭疼要怎麽辦呀?”
夏霍渠道:“等著。”
他很快去找歐醫生。
空峙坐在夏霍渠空出來的位置上,伸手幫夏露濃按壓。
夏露濃被他溫熱的手掌揉著,略好了些,不過還是疼。
歐醫生很快過來了,見到夏露濃,抬手貼在他額頭上,給他輸入一段異能,“這樣好些了嗎?”
清清涼涼的異能沒入腦海中,撫平疼痛,夏露濃眉頭一展,剛想點頭。
沒想到等異能消散,清涼的感覺過去,他腦袋又疼了。
“輸的時候好一點,現在又疼了。”夏露濃抬眼小聲問,“歐醫生,你這裡有沒有麻醉藥啊?”
“現在哪裡還會有這種東西?”歐醫生歎口氣,“就算真有也不敢給你打啊。”
夏露濃聽到,感覺頭更疼了。
幾人折騰一番,夏露濃的頭疼還是沒法緩解,反而有點越來越疼的感覺。
他小聲道:“我想睡了。”
夏霍渠道:“睡你的。”
“空峙陪我。”夏露濃伸手拉著空峙的手腕,道,“我想聽他吹笛子了。”
夏霍渠:“我去問問歐醫生。”
時間還早,醫療小院除了夏露濃,也沒住別的病人。
歐醫生同意了他們吹笛子的請求。
夏露濃病房裡很快響起了笛聲,低低的,寧靜清越的笛聲。
被疼痛折磨許久的夏露濃終於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夏霍渠陪著聽了一會,時間已晚,他們不好在醫療小院多留,便回去了。
病房裡只有夏露濃和空峙兩個人。
空峙吹了一個多小時,停下來休息了一下。
夏露濃在疼痛和疲憊中獲得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低聲道:“你笛子吹得真好。”
“沒什麽。”空峙握住他微涼的手,“趕緊睡吧。”
夏露濃從鼻腔裡發出悶哼,閉上了眼睛。
空峙看著他,忽然覺得手中一空,目光轉移到手上,發現手中那手已經變成了毛茸茸的爪子,病床上的夏露濃也變成了一隻仰躺的大貓。
空峙擼了擼貓腦袋,撓撓貓下巴,舉起手中的笛子,繼續吹奏起來。
他低低地吹,樂聲飛進夜色裡,很快消散,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夏貓貓就在這樂聲中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發現自己又變不回來了。
“喵。”夏貓貓張開嘴,讓他哥給他刷牙,翠色的貓眼裡滿是沮喪。
夏霍渠道:“變不回來也好,省得你再膽大包天,拿自己不當人看。”
夏露濃:“咪。”
他並不想當貓啊,吃不了美食,看不了小說,玩不了遊戲,腿還短。
歐醫生在他洗漱後又過來檢查了一次,發現他這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只需要在家裡休息幾天。
醫療小院的住院費挺貴,知道自己沒大礙後,夏貓貓“喵喵”叫著催促他哥帶他回去。
夏霍渠低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夏貓貓又衝熬了一夜的空峙“喵”了一聲,示意對方趕緊回去睡。
空峙大致能猜出來他想說什麽,伸手揉了貓腦袋一把,“回去就睡。”
夏露濃這一番變故,折騰得家裡人仰馬翻。
這一天家裡誰都沒出去工作,就在家裡休息了一天。
等到傍晚的時候,嚴明清終於得到了消息,提著餅乾上門探望,被夏霍渠以他弟要養病的名義擋住了。
嚴明清也知道這件事一出,肯定得罪了夏霍渠,苦笑了兩聲,硬將餅乾留了下來,說道:“那我明天再過來探望。”
夏霍渠原本想把餅乾扔出去,念在是同一基地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硬是忍了下來。
他是君子做派,沒口出惡語,卻也真的不允許嚴明清上門。
空峙留在家裡,嚴明清上門的時候將嚴明清擋了出去。
他高大的身形往門框邊一站,嚴明清連想往裡面看一眼都看不見。
夏露濃還是貓形狀態,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待在家裡乖乖養病。
夏露濃這段時間確實很辛苦,異能使用過度的後遺症挺嚴重,折騰得他貓形都瘦了一圈,不過效果也很明顯。
這天,燕昔年地裡忙活了一早上,回來跟他們說道:“地裡的花生可以拔了,我看苗全都枯黃了。”
夏霍渠問:“基地其他人的花生是不是也在拔了?”
“我看是,好些人都已經在花生地裡忙活。”
他們其實都不太有種田的經驗,也不太清楚各種作物成熟的時節,不過基地裡大家都開始拔花生,他們的花生苗也乾枯得差不多,估計再不拔也長不了多少。
夏霍渠道:“明天先去地裡拔起一株花生看看,要是底下的花生都長結實了,我們也開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