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峙和夏霍渠對視一眼,夏霍渠捏著裝了酒的杯子,嘴唇微微抽動了一下。
空峙眼裡帶著笑意,捏了捏夏露濃的脖子,不讓他說話。
夏露濃很少有這種放縱的時候,尤其大災難以來,他壓抑已久,這次還是第一次醉到這個程度,都有些撒酒瘋了。
燕昔年幾個喝得也有點醉了。
燕昔年對上夏露濃的眼睛,道:“小濃啊,昔年哥對你改觀了。我們小濃是真厲害,真豪傑!前幾天要不是有你,昔年哥的命就交代在那裡了,來我們碰一個。”
夏露濃偏頭想了想,“不用謝嗝,昔年哥你,你不來救我也不會遇險。”
“你是我弟弟嘛,怎麽能不救你?!來,喝!”
“喝!”兩人碰了一下杯子,夏露濃含含糊糊說道,“那,哪天我都嚇傻了,就,就怕小命休已——轉過頭一想,不行,我可不能死在那裡,我要死了,我哥和空峙就要瘋了。”
夏霍渠輕斥一句,“大過節的,說什麽死不死?老老實實喝你的酒。”
空峙道:“我看他喝得已經分不出酒喝水了,給他倒點水吧,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夏霍渠點頭,“你給他倒點蜂蜜水。”
空峙起身給他換了。
夏露濃拉著杯子,抽動著高挺的鼻子,使勁嗅著杯中水的味道,嗅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他端起杯子,伸出嫩紅的舌尖,輕輕舔了舔杯中的蜂蜜水。
比起酒來,夏露濃更喜歡甜甜的蜂蜜水,他舔舔嘴唇,咕嘟咕嘟喝起蜂蜜水來。
喝了蜂蜜水後,他清醒了一點,趴在桌上,不再撒酒瘋。
廖成吃完午飯就告辭了。
空峙帶著夏露濃,夏霍渠帶著燕昔年,四人回家,結結實實睡了一大覺,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起來。
夏露濃喝的蜂蜜水夠多,也不覺得頭痛,他神清氣爽地爬起來,咚咚咚跑出去,一看到客廳裡的空峙就喊:“空峙,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吃什麽都行?今晚由我來決定菜單?”
“你和我哥一人點一道菜,只要基地裡有就行,剩下的我自由發揮。”夏露濃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不過你們得幫忙打下手,我一個人搞不定。”
空峙道:“那燉一隻鵝,我們的鵝養了那麽久,一直沒吃,再養下去它也不會長得更大,不劃算。”
“好嘞,安排上等會我們就去抓鵝。”夏露濃道,“我去問問我哥想吃什麽。”
夏霍渠想吃炸丸子,夏露濃決定去食堂換點豬肉,炸點豬肉蓮藕丸子。
他們帶回來的蓮蓬和蓮藕好好地收著,一時半會兒也壞不了,他們可以慢慢吃。
在炸丸子之前,夏露濃還想去二樓看看蛇頭泡的酒怎麽樣了。
燕昔年揉著發脹的腦袋,“我們一起去,這玩意太危險了,哪怕泡成了酒我都不太放心。”
夏露濃說起這個便心有余悸,那是他距死亡最近的一次。
廖成說蛇酒泡在大缸裡,他們還沒上去,具體看過。
怕看不清酒缸之中的東西,幾人還特地帶了手電筒上去。
他們樓上一共有四間儲存室。
夏露濃一走進最右邊的那間儲存室,就看到了三口大缸分散放著。
那大缸起碼有圓桌大,直徑快兩米。
夏露濃看到這大缸,吃驚得眼睛都瞪圓了,轉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酒缸那麽大,會不會把我們的樓板給壓塌?”
夏霍渠道:“當時加固了樓板,不用特別擔心。”
“這不擔心也不行啊,看著太恐怖了。”夏露濃碎碎念完,特地探頭看了一眼酒缸,“民宅的建築標準是不是每平米承重二百公斤?這個要超了吧。”
夏霍渠道:“都這個時候了,哪還有什麽建築標準?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們等會把酒缸搬回樓下。”
夏露濃想了想,“我可以多拿兩個酒壇子將裡面的酒分裝出來,不用全都搬下去那麽麻煩。”
燕昔年打斷他們的聊天,道:“別光顧著看外觀,我們看看裡面的酒怎麽樣?”
夏露濃聽見這話,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他這幾天表現得渾不在意,內心中卻沒有表現出來得那麽豁達,哪怕過去好幾天,他晚上依然會做噩夢,夢到那條恐怖的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不僅僅是一句諺語。
空峙見狀輕輕將他攬到自己身後,說道:“我來。”
空峙用了點力將酒缸的蓋子打開。
蓋子開了一條縫隙後,一股濃鬱的酒味撲鼻而來。
那酒氣之霸道,夏露濃只是聞了聞都覺得有點頭暈。
他現在算是明白什麽叫做反覆蒸餾過的燒酒了。
夏露濃後退一步,“這酒味也太霸道了,實在衝鼻子。”
燕昔年道:“酒要是不夠烈,泡在裡面的蛇也泡不起來。”
夏露濃點頭。
這個他知道,白酒的酒精濃度要是不夠高,裡面的東西就會腐爛了。
夏露濃走前兩步想過去看。
空峙攬著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做一下心理建設,別怕。”
夏露濃被他說得緊張,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說道:“我不怕,你把蓋子打開吧。”
空峙看他一眼,虛虛攬著他的腰,打了手電讓他看裡面泡著的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