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胡思亂想,倒不如多花些時間認真修煉。”凌霄仙尊丟下這句話,微涼的手指便順著衣擺下方探了進去。
身體力行地教導祁殊,什麽叫做認、真、修、煉。
又過了幾日,顧寒江與祁殊道別獵戶,回到昆侖山。
原本按照祁殊的計劃,他們可以在這裡一直住到來年開春。可顧寒江卻認為,凡間濁氣太重,不適宜修行。
他答應與祁殊來這裡居住,本是為了體驗凡間生活。可現在,他們已經開始修煉雙修功法,自然還是要換個清氣鼎盛的地方為好,這樣也便於修為提升。
這世間清氣最盛之處,只有昆侖。
對於這個決定,祁殊舉雙手讚成。
凌霄仙尊在修行一事上當真勤勉又嚴苛,不僅自己不眠不休,也不讓祁殊休息,時時刻刻監督著。短短半個月,已經將莫柒送來那本雙修一百零八式學了大半,學得祁殊腰都要廢了。
回到昆侖之後,恢復仙尊與弟子身份,好歹能……稍微松懈一點。
事實也的確如此。
顧寒江剛回昆侖山,還沒坐下喝口茶,就被清瀾仙尊請了去。這一去就去了好幾個時辰,祁殊在百丈峰上等得無聊,去前山轉了轉。
這個時間,前山的演劍坪上,正巧有一批弟子在上課。
祁殊還沒走進,遠遠便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嗓音。
“……出劍再利落點,真到了與妖魔鬥法時,能有機會給你猶豫嗎?”
是陸承遠。
這小子教導師弟們也不知道溫柔點,十來個小孩被他訓得眼眶通紅,訓一聲抖一下。
哐當一聲,有人手中長劍落地。
“你——”
陸承遠眉頭一皺,就要發作,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他。
“怎麽劍都拿不穩,我以前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眾人回過頭去,看見了祁殊。
祁殊手一抬,那落地的配劍便輕飄飄浮起來,來到他面前。他握住劍柄,走到那名弟子面前,道:“昆侖道術以劍法為重,於劍修而言,劍,更是修行之根本。拿好,不能再掉了。”
他聲音溫和,和陸承遠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那弟子眼淚都要掉下來,又有點難以置信:“祁師兄,你怎麽會——”
陸承遠喝道:“你他娘的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管我呢。”祁殊轉身面對他,雙臂在身前環抱,“我還沒說你,要教劍術就好好教,凶什麽凶,這是凶兩句就能學會的嗎?”
“……”陸承遠磨了下牙。
他似乎想說什麽,卻礙於還有這麽多師弟在場,咬牙道:“你跟我過來。”
然後便將祁殊拽去了一邊。
“幹什麽?”演劍坪一角,祁殊甩開他的手,視線下意識往周圍看了眼,“別拉拉扯扯的,叫人看到像什麽樣子?”
尤其不能讓他師尊看到,否則今晚又不知要雙修多少次。
陸承遠皺眉看他:“我就想問你,你的修為怎麽回事?”
“啊?”祁殊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這大半個月來,因為和師尊日日雙修,他修為境界提升極快,陸承遠瞧出來也不奇怪。
祁殊得意一笑:“你猜。”
陸承遠:“你真與別人雙修了?!”
祁殊:“……”
“別裝了,莫柒上次那藥是管我要的。”陸承遠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那小子自小就在昆侖山,哪裡拿得到那些東西,還是我從我爹那兒偷來的。”
祁殊:“…………”
“行啊你。”陸承遠低哼一聲,笑了,“我說先前咱們除完妖,你為何就是不肯與我們回來,原來是故意單獨行動,要去會相好的。”
“那藥還不錯吧,聽說是千年魅妖的精血製成,只要那麽一點,那滋味,嘖嘖……”
祁殊深吸口氣,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帶劍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好在演劍坪四周通常都備著不少普通仙劍,給派內弟子練劍所用。他們說話這附近,正好就有個武器架。
祁殊踱步過去,指尖狀似不經意在那些仙劍上掃過。
陸承遠還在身後叭叭:“……對了,你今兒怎麽回來了?被你那相好的趕下了床?”
輕輕一聲響,祁殊從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劍。
陸承遠的神情稍稍變了:“喂,你別仗著雙修後修為增加就想挑釁我,我告訴你,我可不——”
噌——
一道劍光迎面劈來,生生削去陸承遠額前一縷發絲。
片刻後,整個演劍坪都響起陸承遠的叫罵聲。
“祁殊你王八蛋!你有本事別用靈力,我們隻用劍術比試,你看我還會不會輸給你——”
祁殊又揮去一劍,攪碎陸承遠半片衣袍,冷笑:“誰要與你比試,師兄是教訓教訓你罷了。”
他說著,提劍騰空而起,眼前卻忽的一暗。
直直撞進一個懷抱裡。
抬頭,便看見顧寒江略顯不悅的神情:“在胡鬧什麽?”
回到師門後,顧寒江又換回先前那副仙尊打扮,一身素白仙袍,纖塵不染,高高在上。
祁殊好一陣沒見過師尊這副模樣,稍愣一下,乖乖喚了一聲:“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