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仍然是那個表情,專注地看著他,眼神都沒有錯一下。
韓天鏡的浮遊炮跟著主人的動作壓下來,他雙手壓住了星靈種的肩膀,帶著一絲煞氣,凶惡地說:“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
夜皇沒有反抗,他甚至在韓天鏡猛撲下來的時候抬手接了一下,防止他的腹部在飛船位移時不當心磕到。
韓天鏡低頭,然後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滾,自己都睡傻了,少拿你的星能出來揮霍。”
畢竟是同源,夜皇的星能一接觸到他的小腹,韓天鏡就覺得腹中一片溫熱,極其舒服,仿佛渾身的疲憊都消失不見。
但夜皇看著他,固執地重新將手放了回去,然後輕聲說:“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那個粉色家夥留下的波動。”
那雙金色的眼睛就這樣,在極近的距離專注地看過來,韓天鏡有一瞬間沉溺其中、甚至忘記了動作,等他再清醒,夜皇已經做完了想做的事,正滿意地輕輕摸著他的腰腹。
韓天鏡色厲內荏地低喝一聲:“你敢控制我?”
淡淡的紅色漫上他的臉頰,甚至有不受控制地向耳朵燒過去的意思。
夜皇看著他,半晌笑起來:“嗯,對不起,我不該控制你的。”
韓天鏡紅著臉頰怒道:“下不為例。”
夜皇:“好。”
韓天鏡半眯著眼睛看著他,看了好半晌,才說:“你為什麽在我飛船裡藏機關。”
沉默,這個問題一出,果然星靈種開始不會說人話了。
韓天鏡居高臨下:“那操作杆是你什麽部位?”
這個問題還算能回答,夜皇說:“鱗,它是我用一片鱗的能量捏的。”
韓天鏡故作冷漠地吩咐:“換個顏色,整個飛船就它自己黑漆漆,你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東西有問題?”
夜皇:“……”
操作杆在下一秒變成了淡淡的白金色,在整個船艙裡依然獨一無二,但好歹比黑色融洽。
“所以這玩意能換顏色。”韓天鏡卻不滿意,甚至再次殺氣騰騰,“我系統裡那堆黑色是不是你搞的鬼?”
夜皇:“……”
星靈種再次選擇性遺忘怎麽說人話。
沒有誰再說話,空氣裡很安靜,卻有不一樣的情緒正在其中流淌。
良久,夜皇抬起手,輕輕地碰了碰韓天鏡的臉頰。
“這一回,真的不是夢。”
韓天鏡惱火地一把打開他的手:“滾滾滾,回去睡你的去。”
夜皇輕笑:“嗯,我還需要沉睡一段時間,別擔心。”
韓天鏡繼續惱道:“誰擔心你了,你能不能別總是詐屍式蘇醒?睡好了再起來。”
他猜到夜皇上次被帕斯卡弄醒、還給他們把敵人打了個標記究竟是怎麽回事了,保不齊是那個夜貓子毛手毛腳亂摸,摸到夜皇的操作杆了。
操作杆是駕駛系統的核心部件,一艘飛船應當只有她的專屬駕駛員才能摸到操作杆,除非被攻破佔領,所以感知到第二個生物的靠近,夜皇當然會強行蘇醒。
韓天鏡忽然有幾分好笑地說:“你信不信,帕斯卡瞞著不告訴我,絕對是想象成了你擔心我反叛,留下後手監視我。”
夜皇當即脫口而出:“我只是想離你更近點。”
韓天鏡斜睨著他,姿勢雖然沒變,但耳尖分明有漂亮的粉色透出。
夜皇柔聲重複:“我隻想離你近點,行嗎?”
問問問,這他媽有什麽好問的。
韓天鏡惱怒地給了他一巴掌:“快滾回去睡覺!再不滾我拆了你的操作杆!”
夜皇輕笑起來,他最後看了一眼韓天鏡,然後整個化作一片黑色的雲霧,如同翻卷的星雲團,慢慢消退,操作杆重新變成一根看起來毫無異常的金屬杆,淡淡的白金色與整個銀白的艙室融為一體,卻在星光照耀時格外璀璨漂亮。
韓天鏡看著安靜下去的艙室,那根操作杆提示他剛剛的一切是真實的。
他忍不住揚起唇角,要用好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笑出聲。
真的不是夢。
夜皇的突然降臨,再次帶來雷達標記效果,整個星域內的白王眷族全都現形了,韓天鏡現在看著那些醜得吃不下飯的敵人,都覺得格外可愛起來。
嘖,感謝白王眷族搞事,幫忙把睡美皇叫起來溜達了一圈。
他重新握住操作杆,向星丘同盟中央星區返航。
額,睡美皇剛剛詐屍式起床,沒嚇到星丘的星靈種吧?
……
星夜聯盟,首都星,皇庭。
黑夜籠罩著這片區域,秘書長焦急地在門口徘徊,剛剛不知道為什麽,夜皇的星能暴烈翻滾,如同深空最危險的星淵裂開,他第一時間趕到,憑借自身超強的星能,抵達了皇庭門口,連特戰隊員都跟不進來。
夜皇似乎非常憤怒。
他怎麽了?
秘書長憂心忡忡,夜皇感知到了什麽?
好半晌,那片危險的氣息才終於散去,然後秘書長豎起耳朵,他隱約聽見了一個名字。
夜皇說,明月。
他歎息著,呢喃出那個聯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
……明月……
秘書長覺得自己全身的鱗片都快被驚得炸起來了。
夜皇如此憤怒,夜皇喊了韓天鏡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