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砰地一下,等離子炮近距離爆炸,那一坨爛海葵一樣的東西連個殘渣都沒留下,相當綠色環保。
“啊啊啊韓天鏡!”東萊在頻道裡尖叫得像是個哨子,“你怎麽能做到那麽快的!”
蟲族日常挑戰人類,失敗(×)。
東萊元帥慣例崩潰(√)
韓天鏡嘴角下意識上揚,不予回答。
遠處有光芒不斷地閃爍,是東萊的小型戰艦正在努力繞隕石。
頻道裡,他扯著嗓子氣咻咻地喊:“快教我!怎麽追得那麽迅速的,不然我要請你喝酒了!”
喝酒,現在這個詞是禁忌。
一想到蟲族酒,韓天鏡就不自覺地聯想到:當初親衛那個誤喝蟲族酒的謊言,是為了掩蓋——
不,不要再想了。
是絕症!
是連洛夏博士都覺得棘手、需要熬大夜做研究的那種。
保不齊治好後,還能幫博士拿下今年星際醫學獎。
於是敵人隻覺得眼前的黑甲殺神氣勢更強了,所有敢嘗試反抗的、試圖尖叫咆哮的、或揮舞觸手的,都被他毫不留情一炮送走,乾脆果決得讓他們懷疑這位到底是什麽物種,是人型自走等離子炮嗎,還自己長了個高功率雷達的那種。
此情此景,再來幾炮可能就要團滅,剩下的急急忙忙團起身體,乖乖巧巧假裝一個無害的宇宙漂浮物。
確認再沒有反抗跡象,韓天鏡才冷漠地收回手炮。
整個過程快得豈止是東萊驚訝,韓天鏡自己壓根連呼吸都沒急一分。
太快了。
所以收回手炮後,韓天鏡察覺到了不對。
他目光冷厲地掃過這一群球球蛋蛋——這不是白王眷族該有的姿態,那些已經被汙染的異種,從來不懂得恐懼和投降。
他張開一個能量護盾,把真空隔絕在外,然後才殺氣森然地開口:“你們,不是白王眷屬?”
那雖然是一群奇形怪狀的外星生物,長得在人類眼裡很離譜,但僅僅是因為種族天生,而醜,主因是個人衛生堪憂。
媽的又一個不刷牙的。
現在他都快對大尺寸尖牙產生心理陰影了,甚至下意識地琢磨著,等夜皇睡醒,勒令他把本體的牙幻化掉!
夜皇……
韓天鏡覺得心情糟糕極了,跟過山車似的。
一個兩個,都在夜皇睡著的時候搞事,怎麽,聯盟的明月戰神提不動刀了?
但他環顧一周再三確認,的的確確並未發現任何一抹令他厭惡的灰白。
忽然間他反手一抖光能刀,刀尖隨意劃過,斬落一隻蠢蠢欲動的腕足。
這幾個被抓獲的東西都是上半身類似人類,下肢如同八足軟體海洋生物,與他的醫生一樣,都是來自大藍灣星的斯奎德族。
但是,韓天鏡抿著嘴唇,感到一絲乾嘔的欲望——這幾個家夥那觸手,到底在什麽東西裡滾過?洛夏博士的觸腕銀白漂亮,就算剛才被嚇到變得花花綠綠,都沒弄出這種類似……鼻涕的配色和質感啊!
媽的。
想吐。
但一想起嘔吐這症狀的含義,他又驟然臉色大變。
不,我不想吐!
我可能是因為絕症,身體免疫系統出了問題,現在正在對觸腕的粘液過敏,所以嗓子很癢。
韓天鏡開始努力想理由。
然後,戰神抬起刀,掩耳盜鈴般砍掉了那幫家夥惡心巴拉的腕足。
“啊啊啊啊——”
“閉嘴!”陰森的低喝傳來,如同極北雪域的風暴,那道凌厲的寒風裹挾著十足的冷酷無情,他說道,“又不是不能再生。”
但下一秒,韓天鏡漫不經心地用刀尖挑起一根觸腕,光能刀散發的高熱讓那根原本惡心的玩意瞬間冒出……焦香。
餓了。
韓天鏡舔舔嘴角,將那根觸腕舉到了他們面前,語氣徐緩地說:“但,我也可以讓你們再也沒有再生的機會。現在,想清楚,我隻問一次——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偽裝成白王眷族?”
那些斯奎德族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韓天鏡忽然身體一震。
他臉色驟然漆黑,雖然隔著戰甲看不見,但……
那些俘虜已經抖的觸腕抽筋、下肢脫水了!
韓天鏡的氣場卻並不是針對他們的,他兀自慢慢地、慢慢地,抬手,按住,小腹。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到小腹酸痛,隨之是奇異的微微一暖,剛才突如其來的饑餓感消退了一大半。
韓天鏡渾身僵硬,如同真的成為了一尊主炮。
他仿佛聽到自己抬頭的時候,頸骨哢哢響動,挪得十分不情不願。
但……
他的戰鬥素養讓他不能不注意到這個疑點。
只見他緩慢走到角落一個不起眼的箱子前,那是個不仔細看都看不到的、灰撲撲的小箱子,扒開外面印著蔬果圖案的木箱,卻赫然露出一個隱匿性極高的密封艙。
這個密封艙的技術很高,外面又有保護干擾,本來,即便是韓天鏡身上的裝備都有可能漏過,但——外骨骼頭盔的掃描器顯示,剛剛就是從這裡竄出了一股星能,緩解了他不合時宜的饑餓。
一個普通箱子,怎麽可能冒出星能。
“這裡面是什麽。”韓天鏡的外表看起來格外平靜。
像海嘯前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