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浮遊炮敷臉,被嘔吐物砸的傷害性著實不高,但侮辱性夠強。
歐蘿拉急急忙忙過來,一邊拍韓天鏡的背,一邊體貼地遞上漱口水和一會兒吐完用來喝的蜂蜜水。
“哎呀~”歐蘿拉故意驚呼,“這個星盜怎麽不洗頭,也太惡心了,長官不怪你哦,我都快看吐啦!”
的確,韓天鏡現在症狀極其嚴重,看見這些差到令人發指的個人衛生習慣問題,都會忍不住大吐特吐。
他踩著的這個星盜甚至還是個人類呢,但那一把糾結在一起,打著結的褐色胡子,一綹一綹掛滿不明汙漬,裡面還有綠色結塊!這誰受得了啊。
韓天鏡自認為沒有“潔癖”這類富貴病,他在荒星長大,那地方沙塵漫天,出一趟門,有時被黃沙掛滿頭,又是是白沙迷了眼,沒有讓人過分潔癖的基礎條件。
但每一個荒星上的孩子都知道保持衛生,乾淨的重要性不用言說——在這裡可沒有那麽好的醫療設備,許多孩子出生後也不可能有那些疫苗來打,所以能用良好衛生來避免的疾病,為什麽偏要以身犯險?
星夜聯盟在穩定之後,專門清理了所有的邊緣荒星,護航的正是韓天鏡本人,那些荒蕪的行星,多半自然條件惡劣,於是夜皇跟隨他們的隊列一同出發,人口密度大的行星,他會為之注入能量,使得惡劣的自然氣候逐漸變得移居,人口極少的那些,就可以由艦隊幫忙搬遷,去到更適合的星球定居。
從此聯盟境內,再沒有一顆荒星。
所以韓天鏡也很久不曾再回憶起那些往事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動不動開啟憶苦思甜模式,不分時間地點場合,讓韓天鏡覺得有點煩躁。
尤其是晚上做夢,他總是會夢到自己小時候,夢見與夜皇的初次相遇,甚至夢到他很久前在荒星沙堆裡遇見的小破貓。
他有意識清空思緒,但那些記憶還是在浮現,幸好沒有造成特別大的困擾,每天早上起床,只要前天晚上有記得準備星屑獸晶片,他就可以神清氣爽全身輕盈地跳下床,開始一天的作戰。
不過有一次他忘了拿結晶,起床的時候雖然沒有那麽舒服,但也還算睡得不錯。然後在他起來洗漱時,肚子忽然一陣陣抽痛,這才提醒了他——昨晚忘記使用星屑獸結晶了。
他忍不住看著鏡子,他的小腹已經有了不能忽略的微妙弧度,於是韓天鏡忍不住輕輕拍了一巴掌在上面。
“小東西……居然還會忍到我起床嗎?”他覺得格外不可思議。
醫生提醒的狀況沒有發生——洛夏說過,如果是低星能的種族,孕育高星能的後代,可能會因為無法滿足星能營養供給,而導致自身被奪走太多能量,導致體重不增反減、骨質疏松、身體虛弱等等,所以產科才大力研究如何給這類懷孕人士補充能量。
但沒有,韓天鏡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與巔峰時期並無差異。
哦,愛吐和開始挑食不算。
他和醫生說了這個情況,醫生點點頭表示有可能,並且意有所指低暗示:“因為你的孩子是特殊種族唄,你知道,有的家夥確實能夠本能地平衡能量,保護其他生命,而絕對不會單純掠奪的。”
韓天鏡皺眉:“那也不至於還是個胚胎就懂吧。胚胎在沒脫離母體前,沒有自主意識和生存能力,與一個奪取母體營養的腫瘤沒有什麽區別,所以才應該完全由母體決定其去留。”
醫生:“……”
媽的你這人類生理學學得還挺好,但問題是你肚子裡也特麽不是人類啊。
然後韓天鏡又說:“我還問過帕斯卡,他們夜靈也是這樣。”
洛夏:“……”
去你大爺的夜貓子,還能不能行了,身為夜皇眷族(自封),就這麽坑害夜皇?
“人魚就更不是了。”韓天鏡繼續說,說得還很嚴謹,“我的人魚下屬給我說過人魚族的孕育過程,卵甚至在離開母體後都是沒有意識的,只有完全吸收了其余的掩護卵,發育到破殼而出,才能真正稱之為獨立生命。”
洛夏:“……”
心累,說來說去,還不是怪夜皇,你趴窩就趴窩,為什麽要給醫生塞口球。
洛夏有氣無力:“起碼證明孩子與白王眷族無關,不是嗎。”
韓天鏡嚴肅地表示了認可:“這倒是,這孩……這絕症的確是良性的。”
行,從普通絕症,升級到良性絕症了,算個進步。
對話再這樣進行下去,醫生快要原地成佛了。
洛夏哼唧,轉移話題:“你什麽時候回首都星?”
對面回答:“快了,最後只剩星盜的頭目沒抓到了。”
星盜,聯盟疆域足有十八個星域,即便有戰無不勝的明月戰神,也不可能讓這麽大的領域內一隻耗子都沒有。
比起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白帝國軍團,聯盟戰力雖然一樣強,但他們所保護的星域內卻處處欣欣向榮,有足夠油水可以撈,星盜的地下市場當然就會選擇在聯盟這樣的地方遍地開花。
一般來說,不會威脅聯盟穩定,但的的確確造成了治安方面的困擾。
但是最近不太一樣了,星盜連星靈種都開始勾結,顯然野心進一步膨脹了起來。
歐蘿拉的部隊從清理過的基地找出了不少通訊記錄和規劃資料,開會研討後,韓天鏡與歐蘿拉斷定,這些星盜最近的確在謀劃更大的事——比如,從聯盟的星域啃下一塊,成為無政府的自由區,建立起他們星盜的快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