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迷茫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腰間——咦,我光能刀去哪裡啦?
絢麗的刀光在空氣中綻放,監獄警備使用的武裝都由織藍星本體供能,所以光能刀的顏色是澄澈的藍,那一片藍光層層展開,仿佛是舞動翅膀的無數大藍閃蝶,輕盈,美麗。
但——三秒後,一個光禿禿的犯人呆呆地出現在了原地。
隨即一聲慢了半拍的、高亢嘹亮的、仿佛能把整個大廳掀飛的淒涼慘叫驟然響起,使得原本沒有關注這邊的犯人都不由得回過頭,然後目瞪口呆地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鱗片。
而韓天鏡面無表情,正把剛剮完鱗的光能刀嫌棄地丟回給了獄警。
獄警呆愣愣的,都沒反應過來接。
韓天鏡已經自顧自到一邊去,拿了乾淨的一次性水杯,接水,漱口,又抽了一張餐桌邊的面巾紙,擦嘴。
這一切完成,犯人群才終於回過味兒來,轟地一下炸開了鍋。
有面露驚恐的,也有好戰分子眼睛刷地一下就紅了,但無一例外,幾乎所有人都在震驚,那是怎麽做到的,出手果斷狠辣卻又精準得可怕,那麽大一隻快三米高的犯人,眨眼間鱗片全給刮了啊!
關鍵是,那個動手的人魚,他那麽的粉啊!
一時間所有有鱗片的犯人都感受到了幻痛。
看那挑事兒的家夥,嚎得多慘啊……
只有認真敬業的掃地機器人,噠噠噠地滾過來,掏出吸塵器,開始吸地上散落的髒鱗,還特別體貼地把獄警沒接住的光能刀撿起來掛回他腰上。
獄警呆呆地看著正擦手的韓天鏡,覺得按照監獄規定,好像得抓他私下械鬥,領去關個小黑屋什麽的,但就看見那位人魚再次抬起剛擦乾淨的手,捂住了嘴巴。
於是話到嘴邊,變成了:“你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喝點什麽飲料壓一壓?”
韓天鏡緩了兩秒,冷冰冰抬起頭,回答:“不用,地擦乾淨就行。”
獄警:“哦,好噠。”
然後他那位打遊戲總遇到坑隊友的同事,非常不幸地戳了一下韓天鏡的逆鱗:“你這吐的,孕期反應有點強烈啊。”
韓天鏡:“……”
孕、期。
萊茵考不考慮招新人,他可以幫忙把舊的這個淘汰了。
但再孕吐,理智也還是在線的,韓天鏡只是殺氣彌漫地看著那個說話的家夥,並沒有像對待挑釁犯人一樣動手毆打,到底是自己人,雖然蠢,但罪不致活刮鱗(主要是這位是芙拉爾,沒有鱗)。
不能打聯盟戰士,當然最後只能把罪過記在那個找事兒的敵人頭頂。
韓天鏡動手,絕不是單純在發泄,他本來也計劃著通過一些方法展示自己的“危險性”,畢竟這裡是集齊了全聯盟所有重犯的行星監獄,他可以粉,但不能真讓人覺得他像個走錯地方的。
不過說回來,誰知道還真有這麽不怕死的,這才半天不到,真的主動上來送。
憑他剛剛動手的那一下,就不會再有誰質疑他不該出現在這兒。
當然了,依然還是有質疑點:他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韓天鏡的!
想起這個,韓天鏡臉色更黑得可怕了,畢竟,若說全宇宙有誰最不想相信這孩子是韓天鏡的,那正是他自己啊!
想著,騷動的人群忽然靜止,一切聲音好像被按下暫停,空氣裡刹那間死寂一片,犯人們無聲地向後縮,緊接著,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行星監獄的監獄長穿著他的製服,踩著長筒軍靴,手裡隨意地拎著一根黑色的鞭子,不緊不慢地從犯人們讓開的路上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麽?”他看起來非常隨和地問。
地上那個本來慘叫得能刺穿人耳膜的犯人,在看見監獄長的一瞬間硬生生忍回了噪音,憋得臉色發紫,哆哆嗦嗦地試圖告狀:“長官,他、他私下動手!他先動手的,他還搶了武器!”
監獄長一看地上這坨沒了鱗片的犯人,又看了一眼冷著臉站在一邊的韓天鏡,就笑容更溫和地回答:“噢,他啊,懷孕的人脾氣都很差的,你不知道嗎?”
犯人:“……”
韓天鏡:“……”
——現在就特別想差給他看看,怎麽辦。
看見犯人那一瞬間沒太隱藏好的凶惡目光,萊茵緩緩走上前,抬起一隻腳,狠狠地碾壓在犯人被刮鱗皮的傷口上。
男人居高臨下,卻仍舊面帶笑意地說:“我是不是說過,我希望他——安安靜靜在這兒養胎,誰也不要打擾他?是你耳朵聾了呢,還是我現在在這兒說話不算數了啊?”
犯人已經被嚇到兩眼翻白,不是特指的被踩這位,也包括周圍個別圍觀群眾。
這是自由活動時間,差不多全監獄的犯人都集中在這個大廳,織藍星行星監獄不像常規監獄那樣輪流組織放風,甚至,有織藍星那極端的氣候環境在,都不必擔心有越獄,所以平時才管理得懶懶散散的。
眼下所有犯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監獄長身上,韓天鏡雖然看似也在看他,但實際上注意力籠罩在整個場地上。
監獄長就是那個轉移注意的誘餌,趁此機會,韓天鏡能夠縱覽全場,對這些犯人們做一個初步的整體觀察。
他們的情緒狀態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韓天鏡到底與夜皇相識多年,又和白王打了那麽久,他很了解一點——如無必要,星靈種很少會掩飾情緒,因為學會情緒對它們來說就已經夠有挑戰性了,學不會然後退化成無機質星雲的又不是沒有,再讓它們學掩藏情緒,有點強星靈種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