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不好說,還是先避一避風頭,看看情況吧。
這導致人魚有點鬱悶,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大概孕期敏感,韓天鏡每次遠遠看見歐蘿拉,轉身就走的同時滿心都是愧疚。
韓天鏡站著鏡子前看著自己——很好,他已經扣不上軍服扣子了!
六個月的星靈亞種還是乖得很,隻偶爾才能感覺到它似乎在睡夢裡翻了個身,但是個頭著實不能算小了,畢竟都到了影響穿衣服的程度,現在走出門是絕對會被發現的。
所以韓天鏡非常詫異——怎麽回事,他的整個艦隊成員們全都罹患眼疾了嗎,到現在都沒有人來問他這個!
殊不知,一股莫名的悲壯傷感正在席卷艦隊。
食堂裡,眾人食不下咽、味同嚼蠟地坐在一起,大部分人更是沒胃口到寧可喝營養液。
“元帥最近出門越來越少……”
“也沒怎麽上戰場了。”
“嗚嗚,我昨晚遠遠看見元帥一個人在走廊裡,走著走著停下扶牆……”
低低的議論聲縈繞,歐蘿拉恍惚地坐在眾人中間——元帥躲人,是因為不想被發現傷勢?
不對,不對啊!
聯盟什麽時候這麽沒有人性,連元帥受了重傷都不顧,還把人丟到前線來?
而且,歐蘿拉思考了一下,總覺得如果韓天鏡元帥真心實意要隱瞞傷情,就不可能頻繁被人目睹“走路腳步虛浮”、“時不時停下扶牆休息”,“偶爾用手捂住腹部”等等場景了啊。
不不不,等一等,歐蘿拉瘋狂搖頭——用手,捂住,腹部,停下,休息,還不上前線了。
以及——元帥對她莫名很熟悉。
她一直以來有個猜測,那個離譜但是卻又無比合理、不能忽略的猜測!
思及此處,她一把拉住身邊一個同事:“喂伊茨,你是不是有一副鏡片是粉色的墨鏡,借我戴一下!”
她的這位同儕愣了一下,回答:“好、好的長官。”
借到墨鏡,歐蘿拉親自去了一趟後廚,回憶了一下當時她艦隊廚房做的孕期營養食譜,親手做了一份豐盛的午餐,然後戴上那副粉色眼鏡,以向長官更新戰報的名義,直奔韓天鏡的指揮室。
有粉色墨鏡加持,周圍的一切都粉嫩嫩的。
也包括了打開門後,坐在光屏前看數據的那個身影。
銀白色的外骨骼戰甲,被粉色墨鏡偏色偏成了水粉,其他人不敢死盯著元帥看,但歐蘿拉現在可顧不得那些,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就發現了韓天鏡腰腹曲線的異常。
人魚顫抖地放下餐盤,然後抬手狠狠擰了擰自己的胳膊。
韓天鏡這時才抬起頭,看到了以“匯報工作”為借口,到他面前來的人魚——
這臉上的表情和當初的東萊、帕斯卡一模一樣。
嘖。
韓天鏡一時間心情複雜。
發現了?
“長、長官、您……”歐蘿拉結結巴巴地說,“粉色,那個……我能問問您孩子是誰的嗎?”
說完,想起粉色長官當時對這個話題的諱莫如深,又給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長官,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真的發現了啊。
韓天鏡看著她,一邊長歎自己終於還是在下屬面前暴露了穿過粉色戰甲的事,一邊又欣慰於人魚敏銳的判斷力。
他回答:“不,這沒什麽不能問的,孩子是夜皇的。”
歐蘿拉呆呆地點頭:“哦,原來孩子是……啊?”
嗖地一下,人魚彈了起來,尾巴啪啪地拍打著地面,驚呼:“夜皇?陛下?元帥您和陛下——陛下他居然敢,不不,您可是戰神,所以,您把陛下給那啥了?”
韓天鏡挑眉,看著面前大呼小叫的人魚——還真別說,這位真是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啊。
確實沒錯,是他韓天鏡主動的!
他笑著回答:“怎麽,不行?”
歐蘿拉張大嘴巴,半晌,鼓掌。
“恭喜元帥!!!”
韓天鏡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怎麽,不叫姐妹了?”
歐蘿拉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元帥看起來心情極好,井沒有特別尷尬,於是這導致歐蘿拉開始覺得尷尬了。
“我那時候不知道是您……”
因為早有心理預期,所以歐蘿拉是對韓天鏡身體狀況接受程度最好的一個,眨眼間已經開始和韓天鏡聊孕期營養問題了。
但他們才說到一半,警報聲就提醒了他們,這裡可不是什麽溫馨的產前媽媽交流會所。
這是深空戰場。
韓天鏡側頭看了一眼儀器,不免有些訝異,歐蘿拉更是直接驚呼出聲:“這個能量波動讀數,什麽情況,難道是創生帝國的星靈種來了?”
一個月之間,創生帝國在韓天鏡手下半分便宜都沒佔到,戰損比高達一比二十五,整個防線被推向帝國境內,但這井不是最糟糕的,最致命的是——遠在聯盟首都星的埃文元帥,井沒有暴斃。
有星靈種愛麗在,所有針對埃文的襲擊都沒有得逞,埃文也畢竟是一國元帥,國內派系鬥爭,人家都已經暗殺到頭頂來了,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創生帝國內部完全劃分為對立的兩派,非常老套地分為主戰派和主和派。
主戰,井不是他們內部民眾的主流聲音,卻很不巧地佔據了軍方高層的大多數,因此埃文為主希望和平發展的一派遭到了接連打壓,但由於民間情緒做支持,也不至於被壓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