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靚仔,頓時成了土包子。
陸勵然看看抹得還挺均勻,便沒有再補。
他往自己的臉上邊塗抹邊解釋道:“我們今天一天都要在沙漠中行走,到了正午,大漠的日光會變得異常毒辣,在沙漠底下行走,用不著幾個小時就會灼傷雙眼,損傷角膜,痛苦程度不亞於玻璃戳進眼球,嚴重的甚至會導致失明。”
“用木炭塗在這兩片區域,能減少反光,保護雙眼不受光害。”陸勵然說道,“就像是一些遊牧民族、土著人往臉上畫的紋路,那些裝飾、象征身份的紋路其實也是從這些實際用處的角度出發,演變而來的。”
【筆記記好,都是細節】
【啊?只是走幾小時就會失明嗎?這聽起來好誇張啊】
【+1反正我是不信的】
【陸哥說的有道理,別不信,我幾年前在急診室就接到一個病人,眼睛被太陽灼傷的,是在海灘曬日光浴來著,曬了一個白天睡著了,然後就出事了】
【草?不敢曬太陽了啊】
【奇怪卻有用的小知識增加了】
柯戟明白陸勵然說的顧慮,但問題在於,他沉默地掏出自己的護目鏡,在陸勵然面前晃了晃。
陸勵然:“……”
柯戟:“……”
直播間眾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草!忘記了柯美人並沒有陸哥那麽窮酸】
【柯美人即便全副武裝,也要被陸哥糊一臉黑乎乎23333】
陸勵然略顯尷尬地挪開視線,小聲道:“你不早說,浪費我的木炭。”
他說著,又摳摳搜搜地把篝火裡的炭全都取了出來,裝在草團裡帶走。
“木炭是個好東西,天然的淨化器,如果能讓我們找到一個水潭,有木炭的過濾能更放心安全飲用。”陸勵然解釋道,“在野外,一定要記得最大化利用手邊的一切物資。”
【學到了!】
【好的陸哥!筆記都記上了!——抓抓送給主播200x米粒】
陸勵然拿好東西,便與柯戟上路了。
他們一路往西北方向走,西北方向是特勒山脈,越是接近特勒山脈,離沙漠腹地就越近,生物的跡象也越豐富。
無人機攝像球上升至幾十米的高空俯拍,一望無垠的沙漠在盛行的北風下翻出滾滾壯觀的沙浪。
陸勵然與柯戟兩人就像是兩個不起眼的小黑點,與廣闊的沙漠對比起來,突生出一種毫無抵抗的脆弱感來。
“我們起初所在的海拔大約是一千五百米,往西北方向走,海拔逐漸降低。海拔越低,越是接近海平面,找到水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陸勵然開口道。整個大漠的走向南北分布,地勢中間突起,西北與南部都是海拔逐漸降低的方位。
從早上出發到現在,他們已經走過一條乾涸的河床,仍舊沒有挖到水,只能頂多用老辦法濕潤一下嘴唇。
“人的本能會在這時候需要舔一舔嘴唇來潤濕,但這沒有絲毫幫助。”陸勵然說道。
他們在半小時前就已經喝完了最後一滴水,這會兒兩人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乾裂。
“唾液中含有一種酶,水分蒸發後會留在嘴唇上,加重唇部的乾燥情況,進而導致越舔越乾。”
“如果忍不住不停地舔嘴唇,那麽唾液中的細菌就很有可能會被帶進裂口裡,進而引起感染。”陸勵然說道,“所以不論有多想舔嘴唇,忍住。”
【忍不住啊……看著陸哥的直播,我下意識就在舔嘴唇,救命】
【+1,嘴唇舔得有點疼】
【忽然覺得手裡的白開水都好喝了起來】
【陸哥撐住哇!】
陸勵然拍了拍柯戟的肩膀,指向遠處一片石堆,嗓音乾澀地道:“去那邊看看,或許有水。”
他眼中的偵測地圖顯示,那片石堆曾經也是一條河道。
在這一片沙漠區域,河道系統尤其豐富,甚至豐富得讓陸勵然有些詫異。
盡管曾經河道眾多,但也抵不上如今完全乾涸的現實。
陸勵然和柯戟走近了岩石堆,就見岩石群的附近,長著一叢叢黃綠的、約莫到人小腿高度的灌木。
陸勵然眼睛一亮,頓時激動起來,大步走過去,折下一把綠色灌木,示意給直播間觀眾看:“這東西叫沙漠甘蔗,它的葉莖水份很多,就像我這樣直接嚼著莖部,把汁液擠出來就行。”
他抓了一小把吮吸裡頭的汁液,快速地潤了潤嗓子。
柯戟仿著陸勵然的樣子,也抓了一把乾嚼,微澀的汁液可憐巴巴地擠進喉嚨裡,讓乾得冒火的咽喉頓時舒服清涼了許多。
岩石堆附近的沙漠甘蔗有許多,但這點汁液就算是薅光了周圍所有的草,也無濟於事,陸勵然看中的是這草底下的東西。
“這裡曾經也是河道,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裡長滿了沙漠甘蔗,通常像這樣的綠色灌木都不會扎根太深,也就意味著,就在淺表層,或許就有我們渴望已久的水源。”陸勵然語速很快。
他正與直播間解說的時候,柯戟已經在往外刨土了。
陸勵然見狀,二話不說趴下來一起往外刨。
他手上動作又快又利落,沒幾下,翻出來的沙土就已經是潮濕的深色狀態。
而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樣,陸勵然能明顯感覺到手中沙子中的水份,那種充沛的感覺,仿佛稍用力擠一擠,就能擠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