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岸道上倒是還長著幾棵稀疏的水櫸樹,沒有因為根系被淹而澇死,但確實比岸邊那幾棵要稍顯焉巴些。
河流溫度極低,有條件的話,自然是避開直接下水這個下下策,陸勵然便是想做一個木排,劃過那片十幾米寬的河道。
羅棋點點頭應了一聲,沒有異議,轉頭喊上蔣昆一起。
蔣昆看陸勵然手上還在忙那些繩結,便索性跟著羅棋離開。
“對了還有你。”陸勵然喊住蔣昆,“羅棋砍樹,你去把莖皮撕下來,水櫸樹的莖皮很韌,不難撕,盡量連成長條別斷,搓起來可以當繩子,綁木排,越多越好。”
蔣昆聞言點點頭:“好的明白了。”
他想了想又問:“三四米寬、兩米長,這個大小夠用嗎?”
直播間裡同時也有觀眾在問——
【我也覺得,陸哥讓做的這個木排,感覺也不大啊】
【在巴倫支海的那個雙體筏都要比它大吧】
【那麽多人,感覺站著都嫌擠,能行麽?】
陸勵然微微點頭:“夠了。”
他解釋道:“盡管河道的表面看起來很平靜,但在瀑布下的河流大多暗流激烈,木排越大越容易被撞散,加上人多,平衡也越難掌握,所以宜小不宜大,一次兩三人也就差不多。”
蔣昆“噢”了一聲,表示明白,乖乖跟上羅棋,順便在阿康求救的眼神下,把阿康也給捎走了。
阿康可不想和南虢待在一塊兒。
陸勵然沒有異議,他手上在忙的,是之前剖下來、灌滿水的腸節。
之前因為擔心地下河流著流著消失,預先存了不少水,現在陸勵然暫時把這些水全部倒進河裡,將這十多個腸節放空。
他抓起其中一個空腸節,往裡頭一口接一口地吹氣、換氣,直到那段腸節被吹得鼓脹飽滿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才停下。
“哈,這味道真是醒腦。”陸勵然喘了口氣,微微皺起鼻子。
柯戟見狀微一笑,自覺把更多的腸節攬到自己面前。
陸勵然見狀,在“讓指揮官閣下乾苦役”和“這玩意真不是人吹的”之間來回搖擺。
在柯戟的加入下,原本艱難量大的工作反而變得輕松快速多了。
足有十來個被吹起來的“大氣球”排排堆在一旁,陸勵然拿起其中一枚平放在水上,就見它穩當當地浮了起來。
陸勵然滿意地彎起眼:“水櫸樹的浮力不夠,加上這十幾個氣球應該就差不離了。”
【噢噢噢!我說呢!平白無故地吹這些東西幹嘛!陸哥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條件太艱苦,居然想得到用這個辦法來增加浮力,太絕了】
【難怪當初陸哥看見這麽多腸節眼睛都亮了,真是個好東西啊】
【的確,原本以為能當水壺就很有用了,沒想到還能當浮力球,驚了】
【怪不得陸哥啥都撿,啥都不肯扔,真是什麽都能派上用處啊】
【不不,是什麽東西到了陸哥手裡都有用,到我們手裡那就不好說了,可能廢物還是廢物,回收利用不了】
【……是真的】
【首先,我絕不會想到往腸子裡吹氣,想想那個味,嘔】
【我剛數了一下,美人吹了九個,陸哥吹了五個hhhh,我看他倆之後還能不能打啵秀恩愛】
【噫,樓上好壞,我本來都沒想到!】
【救命,有味了】
陸勵然還把之前切成斷的蜘蛛腳帶著,不過帶的是靠近尖端的那一節,像是一根細柱粗細,尖端仍舊銳利,還有邊上的須毛,也是麻煩扎手的存在。
陸勵然和柯戟人手一節,先將這兩段蜘蛛腳削得不那麽扎手。
“這等下和羅棋那邊砍下來的樹枝綁上,既能用來當劃槳,也防止萬一水裡有生物試探攻擊木排。”陸勵然向直播間解釋。
直播間裡的觀眾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頭,是啊是啊,就這蜘蛛腳那麽凶殘的樣子,不再利用一下簡直可惜。
陸勵然用繩子將十幾個“氣球”綁成一串,柯戟則提著那兩個加工過的蜘蛛腳,朝著羅棋那邊大步走去。
羅棋已經把要用到的基礎木材砍下來了,正在勉強把它們捆成一股,邊上蔣昆和阿康都還在搓繩。
陸勵然走過去的時候,便是看見那兩個將近一米九身高的壯漢,縮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老老實實坐在一塊岩石上搓繩子,場面看起來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蔣昆看見陸勵然過來,立馬一個激靈爬起來,指著那一地搓出來的樹皮繩:“你看看,夠了麽?手都搓掉一層皮了。”
他攤開掌心,果然掌心裡幾個顯眼的透明水泡都磨出來了,水櫸樹皮堅韌粗糙,確實是個苦活,蔣昆掌心裡本來還有練器械的繭,都沒抵過水櫸樹的蹂躪。
“誒你們手裡抱著的都是什麽東西?那幾個氣球……”蔣昆視線又落在陸勵然手上那一串泡泡上,話語頓了頓,突然一抽嘴角,覺得有些眼熟,“不會是那些腸子……”
陸勵然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想吹腸子還是搓樹皮?”
蔣昆做了一個要吐的樣子,乾笑著說道:“錯樹皮好,我一個五大三粗的Alpha,就適合做這種活。”
阿康也連連點頭。
比起吹腸球,那還是搓繩好。
起碼不惡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