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的路上還遇到海上劫匪?”柯戟開口問。
陸勵清聞言點點頭:“不過動靜不大,我那會兒在忙別的,後來聽別人說,交了錢就給放行了。”
金斐補充:“動靜還不大?匪都扒上船了。”
陸勵清微微睜大眼,他那會兒的確是忙著沒有分心注意,沒想到居然都上船了。
船上也有自己的保安,只是畢竟民營的科考船,不能匹配武力,只有最基礎的電棒,要應付這些水上的悍匪還有些困難。
金斐那時候就守在陸勵清旁邊,他很清楚他最重要的責任還是保護陸勵清的安全,所以外頭的情況沒有多管,只要還受控就沒事。
最後還是船長付買路費,才順利通行。
“不過我聽說這邊時常遇到這種事,不稀奇。”陸勵清擺擺手,“政府都拿這些悍匪沒辦法呢,遇到了也只能認命給錢。”
陸家大哥心大得很,一點都沒放心上,只是招呼陸勵然吃完了飯就趕緊回房間裡睡覺。
“估計明天一早船就能進港了。”陸勵清說道,這還是因為行船過程裡遇到了劫匪,耽誤了半天時間,不然今天晚上就能靠岸。
陸勵清哄小孩似的對陸勵然道:“睡一覺的功夫就到了。”
陸勵然雖然好笑,但也擋不住自家大哥分外擔憂的眼神,好像他不去睡一覺,天就要塌了。
一覺睡得格外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了。
陸勵然扭頭看了看身旁,柯戟與他並肩躺著,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也在這時睜開了眼。
“醒了?”柯戟刻意壓低聲音,免得吵醒隔壁床上的陸勵清和金斐。
聲音就貼著陸勵然的耳邊響起來,大概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聽起來因此也格外低沉磁性,像是一片羽毛撓著敏感的耳廓,陸勵然下意識地就摒住了呼吸,感覺耳朵像是燒著了一樣。
他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兩人就這樣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身體緊緊貼在一塊兒,隔著薄薄的衣服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衣服下的肌肉。
柯戟微微低頭,就親吻到了愛人光潔的額頭,又沿著鼻梁輕輕地一路吻到嘴角,最後心滿意足地含住那兩片柔軟的嘴唇。
陸勵然微微睜大眼,一想到自家大哥和金斐就在幾步遠的另一張床上,他渾身都發熱起來,刺激又不安,緊緊抓住了指柯戟的衣領子,連呼吸換氣都給忘了。
柯戟不得不放開,好笑地抵著陸勵然的鵝頭,聲音極輕,卻清晰:“放松點,我不做什麽。”
陸勵然:“……”
不過沒等兩人湊在一起做點什麽,船艙外面就傳來了一串動靜。
起先是甲板上有人跑來跑去的腳步聲,腳步聲很密,還帶著一股倉促的感覺,大半夜的叫人不安。
金斐在黑暗中警覺地睜開了眼,微一偏頭,便和陸勵然對視上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陸勵然聽見了器械動靜。
陸勵然向金斐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金斐按兵不動。他和柯戟兩人則從陽台上翻身出去,身影沒在了沉甸甸的夜色中。
金斐見狀擰緊了眉頭,偏偏他的耳邊卻又傳來陸勵清極其平穩的呼吸聲,讓他有種割裂感。
扭頭一看,就見陸家大哥還在睡夢中酣甜呢。
金斐深吸了口氣,真是個不知世間險惡的大少爺。
不知道過了多久,起碼十分鍾過去,外面似乎安靜了許多,就在金斐放松下來的時候,忽然又傳來了船工的呼喊聲,緊接著就是船上的警報被拉響,“烏拉烏拉”地,頓時將陸勵清驚醒了。
陸勵清猛地從床上彈起,睜著雙有些惺忪的睡眼:“怎麽了?!”
“那天的水上悍匪又來了。”陽台上翻回一道人影,是陸勵然。
陸勵清一驚,又是意外地瞪大眼看向陸勵然:“你去哪兒了?”
“去看了眼。”陸勵然說道,“有一艘大船和兩艘小船,粗略估計一下,有四五十號人。柯戟在盯著,我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為了錢,倒像是要上船。”
金斐擰緊了眉頭,低聲道:“我們船上能有什麽東西讓人惦記?”
陸勵清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有些古怪:“那也不能這麽說,知識就是金錢……”
他見金斐擰著眉看過來,忽地刹車,改口道:“我在機修艙的時候聽到大副和這次科考的領隊說,他們在極寒點采集到了一些珍惜樣品標本。要論價值的話,不比沉船金條之類的低。”
陸勵然起初以為那是DFA派來的劫船,但從那三艘船的標配來看,實在有些簡陋粗製,更像是浪匪的臨時組織,現在再聽陸勵清的話,他基本確定那三艘船的確是衝著船上標本來的。
“這些人不多時就會登船,要是登上了船,船上的人都會受製,要想回岸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陸勵然說道。
這次的劫匪人數、船數都不少,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金斐聞言也很快明白過來,眉頭就沒有松開過:“要是他們登了船,再想把他們擊退就麻煩了。”
陸勵然微微點頭,轉向陸勵清問道:“大哥知道潛水用的裝備在哪裡麽?”
“知道。”陸勵清這幾天為了摸索這艘船的運作,把船上的犄角旮旯路線都摸清了,即使金斐有習慣在陌生環境中先排摸路線,居然還沒有陸勵清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