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箭頭很早就被國際法禁用了,沒想到在艾肯的原始部落裡還能看見。
除了特殊的箭頭外,箭矢本身也與眾不同,箭頭與箭身是可以分離的,中間埋著堅韌的線,這麽一來就能拉回射中的獵物。
非常實用,凝聚了原始部落獵手的智慧。
“你們可以多試幾下練練手感。”撒留斯把兩把弓箭遞給陸勵然和柯戟。
撒留斯開始生火,在船的四側都插上了火把,魚眼在火光下會發亮,是他們用來尋找魚群的重要手段。
“這股線能拉得回多重的獵物?”陸勵然試了幾下準頭後,便問撒留斯。
“我們族的獵手曾經用它拖回了一頭野豬,起碼也有七八十公斤。”撒留斯說道,那是他們拖回來過最大的獵物了。
陸勵然意外極了,沒想到弓箭這頭系的線繩那麽牢固堅韌。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頗有些躍躍欲試。
不過眼下光是這些蚯蚓做鉺、靠火光來尋找魚群,顯然是行不通的,天知道要苦等多久才能等到獵物主動上門。
趁著太陽還沒完全落山,陸勵然將船劃行到一片淺灘外。
這種遍布巨石的淺灘之間,總是藏匿著一些小魚小蝦,要是運氣好,還能抓到螃蟹。
但顯然這次運氣女神也沒有光顧他們,陸勵然幾人下水摸尋了十來分鍾,也沒摸到任何活物,倒是看到不少魚蝦飛快地在清澈水中擺尾一彈溜走。
撒留斯摸了半天也沒什麽收獲,不解地看向陸勵然:“在這裡是白費力氣。”
就算能找到螃蟹,也是小小的個頭,魚蝦也同理,根本不夠他們消耗的。
陸勵然搖搖頭:“不是我們吃,是給魚吃。”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光喂蚯蚓哪來的好魚上鉤。
只不過光他們這樣摸尋,確實效率太低了,眼看太陽都快沒了。
陸勵然直起腰,忽然想到了什麽,翻出之前在狹溝底下攢下來的一小瓶有毒樹液。
在系統的鑒別下,這種樹液的毒性能在短時間裡揮發,不會殘留,所以算不上會對環境生態造成有害汙染——但確實能毒傷一小片魚蝦就是了。
陸勵然找了一小片被石頭圍起來的窪潭,他已經在巨石下的陰影裡看見幾條拇指大小的小魚了,就是太敏捷,抓不住。
他招呼柯戟和撒留斯從水裡出來,然後小心往窪潭裡滴了兩滴乳白的樹液。
乳白色的、微微凝稠的樹液在清澈見底的水潭裡暈蕩開。
撒留斯好奇又熱切地盯著,這樹液他知道,阿克琉腰上的那片可怕傷口就是因為沾上這種樹液,不過他聽陸勵然他們說了,這種毒液只要暴露在外面,沒多久功夫就沒毒性了,所以也就不擔心。
他隱約猜到陸勵然打算做什麽了,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接下來的幾分鍾,三人都在等,直到清澈的水裡慢慢有一條接近透明的小魚漂起,慢慢浮出水面,向上翻開肚皮。
細看下,還能看見魚鰓、魚嘴周圍有灼爛的樣子。
撒留斯睜大了眼,起作用了!僅僅兩小滴就起效了!
沒過一會兒,兩條、三條……足足有六條小魚從石縫陰影裡浮上來,還有三隻手指長短的小蝦。
陸勵然撿了一根樹枝戳進水裡,見沒有被腐蝕灼黑,才小心入水,將那幾條魚蝦全都撈了出來。
這些量還遠遠不夠,陸勵然又如法炮製地找了其他幾片窪塘,直到天黑,才撈滿一小桶。
“行了,回河中央吧。”陸勵然說道。
撒留斯負責劃槳,他力氣大、又是熟練工,天黑後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薩納河的中央。
陸勵然已經把那一桶魚蝦全都處理完了,全都切成碎塊收在桶裡,魚腥味將整艘船都沾滿了。
“這裡水深,應該會有魚。”撒留斯停下說道。
陸勵然聞言點點頭。
他們之前也行過一段薩納河沿岸,只不過岸上的風景和河流中央的風景截然不同。
陸勵然甚至能看見兩側沿岸叢林裡,時不時會有一雙雙發亮的眼睛閃過,不等人看清是什麽就轉身不見。
“這裡有鱷魚出沒,要是看見水上浮著一對黃色的眼睛,多半就是。”撒留斯說道,“看到的時候不用害怕,應該害怕的是它消失的時候。”
鱷魚攻擊的時候會先潛入水下,要是那雙眼睛忽然不見,那才叫人心不安。
陸勵然微頷首,明白撒留斯說的都是經驗之談,他環顧四周,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裡下鉺了?”
“可以。”
陸勵然一杓杓舀出小桶裡的蝦塊魚塊,用力灑向船周圍的水域。
丟出去了小半桶不到的樣子,周圍水面就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一股腥味衝天。
不多時,就聽撒留斯有些激動地低呼:“快看!來魚了!”
一雙接一雙的魚眼慢慢靠近小船,在火光的照映下閃爍發亮,幽幽地隔著猩紅的水面,看起來格外詭異。
魚遊得近,撒留斯沒有用弓箭,而是直接操起一柄長長的魚叉,單臂鼓起強壯結實的肌肉,猛地用力插入水中!
“唰”地一片水花,直接插中魚鰓,痛得那條魚用力擺尾,激起一道道浪花。
被吸引而來的魚群頓時散開,而陸勵然和柯戟則站在船尾的位置,拉開弓箭,瞄準,然後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