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旦和戍樺把先前兩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忍著惡臭削下來的駝馬肉串在樹枝上烤。
沒過多久的功夫,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篝火那頭飄來。
小六子一行人臉色變化了幾下,半晌後實在忍不住,捏著鼻子往後退:“隊長,戍哥,你們這是在烤肉還是在烤屎啊?!這味道真不能吃吧!?”
“啊為什麽陸先生先前烤得羚羊肉就是香的,輪到戍哥和隊長烤肉,這味道就那麽一言難盡……”
“一想到前天晚上陸先生的烤肉香味,我更餓了……”
戍樺臉色也是變得極精彩,他首當其衝被這股味道熏得眼睛發黑,要不是知道自己烤的是駝馬的肉,他早就撂下跑了。
他垮下臉,聽見手下幾個隊員還敢逼逼叨叨,立即把人喊過來接力繼續烤,自己則拉著弦旦跑開了。
太臭了,好像回到了陸先生剛剛把駝馬肚子剖開的時候。
“怎麽會變這樣?這肉還能不能吃了?”他心裡打著嘀咕,小聲問弦旦。
弦旦也被這肉味熏得睜不開眼,聞言招呼陸勵然:“陸先生……您看這個烤肉,是不是壞了?”
陸勵然動動鼻尖,眼裡露出一點疑惑,不就是有點酸臭味麽?和他曾經吃過的臭鼠比起來,這才哪兒到哪兒。
何況那一頭駝馬剖開來的時候味道那麽濃烈,肉可不得沾點那股味道?
多正常,多大點事兒。
他擺手說道:“放心,我見過有人吃被嘴鴨脖子弄死的動物,味道是有點大,但吃不死人。”
弦旦和戍樺表情微微扭曲,有點大?簡直像是把嘔吐物又給烤熟了,那味道遇熱氣像是被催發了一樣,洋洋灑灑地漫天飄。
等肉烤熟了,商艦隊的幾個人,人手一串拿在手裡,表情一個個像是被逼上了刑場。
陸勵然挑眉,接過一串烤肉咬了一口,輕輕“唔”了聲,微眯起眼:“駝馬肉的蛋白成分很高,並且富含礦物元素,和微量鹽分,這麽一塊巴掌大的駝馬肉,約莫有四斤,就能給人體提供一整天的極限消耗。”
【味道呢味道呢——陸哥吃播間送給主播1x壽喜鍋】
【剛才我看那個隊長表情可慘白了,幾個小隊成員也像是被生化武器襲擊了一樣】
【讓美人嘗嘗,要美人來說說!】
弦旦看陸勵然帶頭吃起來,神情自如,沒有什麽大變化,不由有些猶豫地看向自己手裡的這串烤肉。
好像,似乎,或許沒有聞起來那麽難以下咽?
他深吸了口氣,那股酸臭味頓時從鼻腔鑽進咽喉,惡心得他反胃。
弦旦視死如歸地咬下一口,微燙又富有嚼勁的駝馬肉裹著油脂在嘴裡爆開濃鬱的氣息,就和聞起來沒有多少差別。
弦旦木著臉,在戍樺的目光下硬是嚼爛了吞下去。
“怎麽樣怎麽樣?”戍樺舉著他那串沒有動過的烤肉,問弦旦。
弦旦點點頭:“還行,總歸是肉味。”
他說完,其他商艦隊的隊員都松了口氣。
是肉味!那就好!
誰還沒吃過點聞著臭但吃起來香的東西呀!榴蓮臭豆腐臭鱖魚,哪個不是既香又臭的!
用不著弦旦說什麽,商艦隊的隊員們便自動補全了解釋,紛紛不介意地埋頭咬上一大口烤肉。
“……”
“……”
“……”
偌大空闊的營地裡,忽然安靜得不像話,只聽得見篝火被燒得劈裡啪啦的小聲爆裂聲。
陸勵然微微挑眉,就看那些商艦隊裡的人,一個個都像是吃傻了一樣,聲音都沒了。
他渾不在意地屏氣低頭又咬了一口,遞了一串給柯戟:“屏氣吃,味道沒那麽濃烈。”
柯戟已經習慣了陸勵然投喂來的各種奇怪食物,點頭接下。
他淡淡看了眼那頭靜止狀態的商艦隊,在有人想要吐出來之前,開口道:“在野外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擇手段,連口吃的都要挑剔的話,與其說是在野外求生存,不如說是去野炊的。”
商艦隊的人被說得臉色訕訕,見一個Omega都沒露出半點挑剔來,一個個硬著頭皮把分到手裡的烤肉盡數吃下去。
陸勵然彎彎嘴角:“我對野外果腹用的食物沒有多少追求,只要能提供能量的,都是好東西。”
秦齊聞言小聲地嘟囔:“陸先生哪是沒有追求,陸先生分明是來者不拒啊。”
——但凡是活的,吃了不用被罰款的,吃了不會中毒拉肚子的,都在陸先生的食譜裡。
【笑死,醫療小哥是行走的彈幕嗎】
【為什麽小哥哥說出了我在想什麽】
【蹲守主播直播間,讓你足不出戶吃遍全荒星生物鏈】
【謝邀,不必】
也不知道是不是臭著臭著就習慣了,一行人慢慢還續上了烤肉,十一二個人把割下來的駝馬肉吃得一乾二淨,圍著幾叢篝火,等著漫漫長夜的落幕。
“小齊,你怎麽掉隊的?後來遇到啥了?我們光是聽見一聲尖叫,是你麽?”小六子啃著勁道的駝馬肉,口齒不清地好奇問。
秦齊聞言頓了頓,稍顯迷茫地回憶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掉隊的,我就跟著隊伍在走,只是蹲下來系個鞋帶的功夫,抬頭站起來,就看見前面只剩下一個人影了,我就趕緊追上去。”秦齊琢磨著,“但也是跟著隊伍裡的人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