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別人殘留氣息的最好方式,就是將自己給的蓋上。主要路明遙今天算了一下時間,覺得也該差不多到了他每個月該給風涅履行道侶義務的時候。
風涅來找他之前與其他人接觸過,而且明顯能察覺到陌生的氣息是對方故意往他身上留下。否則僅是短暫觸碰的話,不會有那麽強的侵略意味。
這目的——自然是想給他這個宮主下馬威。
路明遙生氣並非因為懷疑是風涅主動湊的過去,只是覺得他太不小心。
抓住他手臂的力道陡然加重,他下意識睜開了眼睛,眼中濕潤一覽無遺。
風涅元神的一部分就在他神府中,鳳眸微睜,沉靜地與他對視。
每每在這個時候,風涅似乎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不再是那傲嬌又好戲弄的小鳳凰,而是仿佛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支配者。凡指尖觸及的,是風是雨,全由他掌控。
甚至還強壓了他所釋放的氣場。
想了很久,路明遙才大概想到了要如何去描述這樣的風涅。
這個時刻的他存在著獸性,並且是強佔欲極強的那種。
今天的神交是在路明遙沒有發作的情況下進行,可他在與風涅主權的爭奪中,依舊失敗了。所以現在只能無奈地被人壓著,任由對方肆意妄為的入侵。
風涅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分心而有所不滿,目光微涼地看了他一眼後,驀地加重了元神的侵襲。
如果說直到方才,風涅都像上次老實地安撫而蹭著他元神氣息的話,自他鬧了點脾氣後,他現在開始感覺到元神被人強行撥開往更深襲擊的感覺。
路明遙呼吸一滯,無法在第一時間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去描述他那一瞬間的感受。
就像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與縫隙,突然盡數被不屬於他的靈氣佔據。而越往深處去元神就更為脆弱,遭受刺激的敏感度也會越發強烈。
眼中的水潤控制不住地從他眼角溢出,映亮了他勾人的眼尾。
他下意識反手抓住了風涅逐漸將他擁入懷裡的手,艱難地開口發出些許難以拚湊完全的聲音:“風涅……!”
明明帶著警告,卻在輕弱的聲線中變得欲迎還拒。
風涅的心情顯然不太好,所以順著下意識的進攻想要尋得些許安撫。
可能是因為來見他之前遇見的事,可能是這些天早就堆積在他心底多時的鬱悶與不安……也可能是路明遙的反應,實在過於放縱。
就如他隨意而又大方的性子那般,於這種事情上他從來不會含蓄地收斂著自己的感受。只要他感到愉悅,就會將那份心情盡顯在眼神與反應上。
殊不知這些反應,會給予侵襲者更大的鼓勵與誘惑。
路明遙那微不足道的警告自然沒有任何效用,沒多久,他的元神內徹底就感受到來自另一方難以忽視的氣息,蹭得他只能用力抓住風涅身上的衣服,緩解它所帶來的怪異感。
明明只是元神的交觸,卻讓他覺得風涅已經把他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給佔據了。
風涅還不至於迷糊得把自己的元神部分全都侵入路明遙那惹人憐惜的元魂之中,可即使只有清淺的侵襲,都刺激得初次經歷此事的路明遙截斷思緒,只能無助地靠在風涅身上任由他牽引著自己。
“風涅,你……放肆!”最後倆字的尾音出口時都顫動得飄忽。
恍惚間,路明遙好像見到與自己額頭相抵之人,眼底滑過一絲清淺而又帶了些許惡劣的笑意。
搞得他總有一種,不小心被騙上了賊船的錯覺。
當來自外來者的刺激攀升至巔峰,路明遙驚駭地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卻又難以自控,只能無措微弓著後腰撲入對方溫熱的懷抱之中。
直到一切重歸平靜。
耳邊是瑤池中央的流水嘩啦啦的聲音。
當風涅收回了元神,渾濁且深邃的雙目才又恢復些許清明。
但他很清楚自己剛才究竟對路明遙做了什麽事,嚴格而言甚至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但他情緒上頭的當下實在難以製止自己,積壓在心中的鬱氣已然折磨著他多時,唯有再對他更狠一些,才能得到撫慰。
路明遙一隻手掛在他後脖子上,靠著他肩膀用力呼吸與喘息,似乎是在平複著自己。
風涅垂下眼瞼,遮住眼底殘留的情動與曖昧不明的饜足,努力保持清醒與冷漠的姿態,不發一語。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路明遙責罵的準備。
路明遙在很久後才起身,用力掐住他下頜態度強硬地迫使他抬頭與他對視。令人遐想的緋色尚未從他微紅的雙眼褪去,再搭上他眼中居高臨下般的傲然,竟別有一番風情。
“小鳳凰,膽子大了?”他清靈的聲音裡罕見地帶上情動後的喑啞。
情緒難辨地睥睨他幾眼,他才又姿態高傲地將他放開:“你把我給弄髒了。”
風涅微微一頓,循著他視線往下看了眼,有些茫然。
他已經很克制了,從頭到尾都沒叫路明遙察覺到任何異常,沒讓自己露出一絲逾越的反應。
半響後他才反應過來,有感覺然後……的人是路明遙。
路明遙也不覺尷尬,像是風過不留痕用完人就丟的渣男,態度坦蕩氣定神閑地從他懷中起身,步伐悠閑地往瑤池方向走去。
下水前,他還側頭順口問他:“我要洗身子,你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