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家世確實不如大部分的仙士,卻是個善良正義且明理的君子!你若不信可以到他所在的宗門,甚至是我們墨家鎮守的城池詢問那裡的子民,看看提起林沐,哪個人不讚揚著他的好?!”
女人心痛地捂住心臟:“自成親以來,他除了跟隨宗門去幫助仙宮完成任務與大業,余下的時候都在家中關愛親人,將我們母子幾人照顧得妥妥當當。他也很注意禮儀與形象,甚至靦腆得從不與外面的女子有過於親近的接觸,他怎麽可能會到這樣的地方來……定是你們誤會了,是你們認錯了人!”
“我家郎君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即墨塵眼中滑過一絲冰冷的悔恨,寒聲道:“我們當時差點就抓到了那個人,最後被他逃走了。為了避免此事敗露,他甚至選擇改名換姓改頭換面,之後再追查便是查無此人,徹底失去他的消息。”
說著,他冷笑了一聲,語氣重重地說:“不過他應該做夢都想不到,我在他身上……在他魂魄裡留下他作惡的記號。”
“就算化成灰,我都能將他認出!”
所以,絕對不可能會認錯人。
即墨塵說完後的當兒,同樣在旁邊聽見那名女子擁護自己夫君言論的葉離勾了勾嘴角,對著她笑得諷刺。
“關愛親人,注意儀態?”葉離輕笑著,笑得無情,“那可能是你方才沒有在場,沒有見到他是怎麽把我按在身下,沒有聽到他是怎麽麽說……”
葉離眯著眼睛,眼神迷蒙地回想了一下,才接道:“……說他有多厭倦家裡的妻子,說這才是他真正向往的‘極樂世界’。”
說完,他嘲諷地輕笑著,聲音又逐漸冷下:“真惡心啊。”
“別說了,我叫你別說了!”女子目光凶狠地衝上前想要堵住葉離的嘴,還恨不得把他給殺死,“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下賤貨,就是有你們這種出來勾引別人的家夥……你,你們,肯定是你們先對他下了什麽迷藥,所以他才會控制不住自己!”
“對,這樣就解釋得通了,這樣的話是能夠原諒的……”
葉離無情的聲音再次破壞她的希望:“我們春日樓可是正經經營的酒樓,講究的向來是你情我願。”
他高傲地輕笑著問:“況且,我是春日樓的頭牌,每一夜多少人搶著要與我度春宵,我還需要給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下藥?”
“你應該不清楚我的規矩吧?”
“我有三不接的客人。”
“不接有婦之夫,不接已經招待過三次的人,不接企圖以此來雙修練功的人。”葉離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名女子,“所以你得清楚,是他今日砸了重金點的我,還偽造了自己沒有伴侶的虛假證據。”
“你還能給他找借口嗎?”
路明遙默不作聲地聽他們把話說完,見林沐的妻子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才對即墨塵說:“她說得沒錯,你說的一切都不過是一面之詞,你沒有證據證明他更改過面相,甚至就連你所謂的記號也只有你一人清楚。”
“按理而言,倘若真有此事,你也應該先把他押回仙宮做審查,而非如此衝動行事。”
即墨塵緊抿著嘴,又低了低頭,儼然已是一副做好接受嚴懲的準備的態度。
而至今仍對自己夫君人品抱有一絲希望的女子暫時止住了哭泣,面帶期許地抬頭看向路明遙。
卻只見到路明遙負在身後的一隻手,拿出一份泛黃的紙卷。
“你應該慶幸自己運氣好,不久前恰巧讓我找到了林沐盜取他人身份的證據。”
同樣是從藏書閣密道裡拿出來的牛皮紙。
它就被藏在一堆鳳族的宗卷之中,若不是他心血來潮想仔細把鳳族的資料歸類整理好,也不會那麽湊巧發現被夾在某個竹簡裡的它。
林沐原名叫木行君,算得上是小有能力的修士,曾為太玄宗的弟子。
他在犯了即墨塵說的那些事後,擔心被發現遭到處決,恰巧他與前宮主謝遇安曾是同門關系。雖天賦不如他卻在前期幫了他很多,於是他在謝遇安成為宮主後找到他,半威脅著請求他幫自己這個忙。
林沐這個人也是真實存在的。
是木行君假意與他接觸獲得他的信任後暗算了他,將他帶到謝遇安面前讓他幫忙施行偷天換日之術。木行君搶走了林沐的面容,順理成章地繼承他的身份享受著他擁有的一切,而真正的林沐早在術法結束後被他給害死了。
因這術法存在一些因果關系,謝遇安當時才要木行君陳書,先把他找謝遇安幫忙的事情完整記錄下來,再落下宮主的花印,天地為證。這份紙卷,是謝遇安以防萬一將來木行君倒打一耙時的自我防護,而且也要木行君獨自承擔這份因果,唯有將這些事親自寫進仙宮記載裡,方能為他施法。
該說不說,要不是因為風涅,路明遙指不定就不會發現這份東西。
就是沒想到那麽巧會當場用上。
紙卷裡還記載了木行君當年所犯的惡事,似乎是落印之後,仙宮意識借著天地記錄而補上的。
他不僅確實做過即墨塵說的那些事情,甚至在出事更換身份後,絲毫沒有悔過之意。他雖然有了家室不再繼續自己當年的變態嗜好,但他自己卻成了能為與他有著相似癖好之人,提供受害者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