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遙在上界時與鳳族接觸的不多。
曾經經歷了涅槃飛升的鳳族是有去往上仙界的資格,但在鳳族丟失這個能力之後,就很長時間沒再見過了。
所以他對這些宗籍裡記錄的事情還挺感興趣,倘若時間允許,他說不定能在藏書閣裡呆上幾天幾夜把它們全部看完。只可惜現在還有其他更為重要的事得處理,他只能先將這些被人散亂堆積在架子上的鳳族記錄整理好,以便他日後有空了再回來翻閱。
路明遙又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每天忙完基本公務就來到藏書閣,還把書閣的門關上,獨自在裡面查找密道裡的書籍。
要不是這段時間常有宮裡人見到風涅在外走動,大家都快以為路明遙這段時間是和風涅在藏書閣做什麽特殊事情了,畢竟他們之前曾在裡頭有過比較曖昧的傳聞。
路明遙花了好些時間,總算從一個魔族玉簡裡找到他想找的東西。
大概。
那是被封印著的玉簡,他本不該去打開。只是他在挪動時發現上面的封印有重疊的痕跡,意味著第一層封印已經被人打開過,才又重新封上。其實塵封在這裡的書籍即使被撤去過封印也是常事,只不過事關魔族,而且從新印記落下的痕跡來看與他想追蹤的年份比較接近,他便擅自解封了。
路明遙想法很直接,既然是前人可以打開的東西,那就表示他也能。
他在這份玉簡裡找到與秘毒效用相關的描述。裡面說了,是魔族用以助興以及控制他們抓回來的人使用的秘法,主要是要將被抓回來的修士或目標進行同化。尤其針對他們的死敵仙道修士,讓他們墮落,從此再無緣仙道而入魔族。
這也是魔族擴張自己子弟的慣用手段。
只可惜路明遙只找到了基礎描述。
關於那秘法的具體使用方式,或是配合使用的秘藥藥方內容,包括解法,全都被人抽走了。
路明遙將玉簡重新收好,心情沉重地將它放回原來的位置。
若秘毒當真是從仙宮傳出去,那麽會是誰?謝遇安?藏書閣除非得到宮主的允許,否則其他人不能擅自進入,更別說這密道了。何況要將這魔族玉簡上的封印解除,起碼都得是個道行較高的修士,其中就能篩除仙宮裡的多數護法。
他後來找到機會旁敲側擊問了白松鶴,才知道謝遇安在下仙界待的時間久,與仙宮內許多人關系都比較好,對他們很是信任。所以宮中的大護法與長老們若有所需,都能進入這藏書閣。
像即墨塵、仇天閔甚至是白松鶴,以及一些他比較眼熟或是不眼熟的長老們都出入過。
無意間解開新的謎團,路明遙又有新一輪的事情需要思考。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事尚未捋清,宮外又傳來了通報。
“你說,即墨塵小長老在……青樓,跟人發生爭執?”前來通報的小護法見到他,話說得磕磕絆絆,也比較直接。
所以路明遙一開始聽見時,還覺得這個通報有些玄幻。
後來才弄清楚,原來是即墨塵這些天沒回來是因為在外處理個私人事務,或許牽扯到些許恩怨,總而言之他在青樓裡當場就動手把人給製裁了。
即墨塵向來冷靜,很少會有這般衝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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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重拾態度,盡職給宮主當護法啊?”風綿抱著一盒從廚房裡順來的靈糕,歡快地來到平陵山,見到安靜地坐在瑤池上那座假山上,手裡撚著一片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葉子。
他將葉子放在嘴邊,一段悠揚的旋律便環繞在滿山處。
她五哥擅長使用風行術,即便寂靜無風,他周身都總像是會有一層淡淡的清風環繞。
穿著白金色的衣裳,神情沉著而冷淡,遠遠望去總給人一種出塵之姿。比起墮落的鳳族,更像是高不可攀的仙人。
但那或許是在別人的眼裡。
風綿隻覺得她五哥現在的模樣,特別像是犯了相思病而且還不自知,又不願意承認。
屈服於鳳契的威懾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風涅不帶感情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反問道:“是誰不久前還總提醒我別讓宮主給勾引了,現在我恪守本分不與他多接觸省得有所逾越,你反倒叛變了?”
風綿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還真的回道:“其實我發現,宮主和你們描述的仙道大壞蛋好像不太一樣。”
“五哥你不知道,這些天宮主不是請我幫忙給他們救回來的修士舒緩身上的毒咒嗎?其實這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兒,但宮主對我可好了,每天都讓人送好多好吃的給我,只要有合適的天材地寶或是多余的飾品寶器,他都會親自拿到我面前給我。”
“前段時間他不怎麽忙的時候,還會特意到別苑來探望我,關心我在仙宮過得好不好,可有遭人欺負。”風綿越說越覺得心裡暖暖的。
路明遙特別溫和,跟她聽說過的那些修士不一樣。而且他身上的氣息一點也不像欺負她的修士讓人討厭,與靈脈帶著的清靈氣特別相似。他們鳳族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她甚至覺得她五哥如果抱過宮主的話,肯定覺得特別舒服。
所以路明遙如今在她看來,也不是那麽令人無法接受。
風綿這般想著,拿起懷中食盒裡的糕點放進嘴裡後,口語不清道:“而且下仙界現在那麽不安全,萬一宮主沒有你的保護受了傷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