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說即使他真的厭倦了下仙界想回到上界當他逍遙自在的仙官,以他性子至少也會等我們回來, 把仙宮裡所有事務對外交代清楚才會離開。畢竟人家可有情有義了,不像某些人那般狼心狗肺。”
謝遇安氣得眼睛發紅:“敖奕丞, 你這是在罵誰呢?!”
“誰對號入座就在罵誰。”敖奕丞抬了抬下巴回道。
眾人正被敖奕丞這般囂張的態度與底氣給震驚時, 跟在謝遇安身邊的白松鶴突然在所有人面前跪了下來。
他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似剜心般的疼痛:“你說得沒錯,我終於……可以不用再瞞著他的惡行了!”
自謝遇安接管仙宮後,無時無刻都在利用白家的興榮來威脅他。之前整座仙宮只有他一人知道實情,而謝遇安有花印在手掌握著絕對的信任度,他無法輕舉妄動只能痛苦地將事情壓在心裡。
即墨塵他們今天帶回來的大消息,讓他終於能夠坦然將實情道出:“路明遙根本就沒有將宮主之位歸還,是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強行把位置從路明遙手中搶走!”
“路明遙當初為了調查爐鼎之事遭小人陷害相信大家都已經清楚,謝遇安給路明遙的解藥是假的,根本就沒有解掉他身上的毒!他就是利用這點欺騙了所有人,最後再用邪物催發路明遙身上的毒咒,趁他無力還擊時將他捉走。”
圍觀者們聽得陣陣驚呼,又聽白松鶴痛心疾首道:“此心黑無比之人應該是想趁路明遙身弱無法回擊時陷害他,可是路宮主寧死不屈,便自毀元魂與身軀……所以他才會消失得如此突然。”
“他根本就沒有回去上界,而是被謝遇安這個魔頭給害死了!”
雖然風涅知道路明遙實際上根本沒死,消失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分神,但想到謝遇安曾經那麽陷害過他,他心裡仍是很憤怒。
個人想象總能將實際情況的嚴重性放大十倍,風涅越想越生氣,心道就算是分神,也無法容忍讓謝遇安這個小人糟蹋!
這般想著,風涅也不在乎事情還未有個定論與周圍人的目光,趁謝遇安的注意力全在即墨塵和謝明鈺的身上時從暗處來到他身後,不分由說便是一擊。
謝遇安反應倒是挺快,回過神來險險避開了,隻被他的風刃輕輕擦傷。
按情況,周圍的仙宮護法們應該在這時候衝上來保護遭到襲擊的宮主。可因為謝明鈺的出現與白松鶴的那番話,眾人猶豫著沒有立刻動手,隻面面相覷期望從對方身上獲得答案。
尤其風涅在他們眼裡也算是‘合作’一段時日的老熟人了,當初他在宮裡也算是把路明遙護得很好,第一時間也沒能將他視作敵人來看待。
無人阻攔的情況下,風涅帶著怒火的靈術便朝謝遇安瘋狂襲去。
還手間,謝遇安才驚覺多年沒再交過手的風涅能力又提升了不少,從前尚能抗衡一二的術法碰撞如今只能被對方單方面壓著揍。更別論他這些年為了計劃這一切配合著遭受仇天閔他們的扣押,或多或少會有靈力上的損傷,境界大不如前很正常。
但按理而言只要花印在手他在仙宮裡的力量會翻倍,可是為何他現在與風涅交手,卻如此無力?
沒人第一時間阻止的結果,就是謝遇安盡顯狼狽之態。
見此景,他心裡蹭地就冒起一股火,怒道:“怎麽回事?花印還在我手裡,你們就已經開始叛變不聽令了?!”
“別忘了,誰拿著花印誰就是名正言順的宮主!”
人群中有人抓住關鍵點:“是啊,不都說宮主是仙宮親自挑選,無法強製奪走的嗎?正是如此,仙宮之主這些年來才能受到保護與認可,不會被有心人危害。”
“所以只要路明遙不願意,謝宮主是無法搶奪的吧?”
議論間,被帶上來至今還未說過話的謝明鈺終於開口:“他可以,只有謝遇安能搶。”
他眼底漫著溫柔的憂傷,似有許多無法言喻的懊悔:“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過錯讓他擁有這樣不公平的能力。”
當著眾人的面,謝明鈺把已經告知即墨塵他們的實情再次道出。
謝遇安從前為了追求榮華與地位,曾拋棄陪他一路走過風風雨雨的女子。
他與那名女子有一對兒子,其中一個被那名女子送到了即墨家撫養,另一個則被他偷偷抱走,在一處被他設下了重重陣法的私人林地裡教養,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他大展宏圖的利器。
後來他的確成功了,給他帶來的收益比預想的還要大。
謝明鈺雙目底下一片烏青,瞪著謝遇安的眼神是空洞又冰冷:“在路明遙之前,本該成為新任宮主的人是我。”
謝明鈺對謝遇安的血緣親情早在這些年他對他無情的磋磨中流失,如今面對他,只有無盡的恨意:“我原本就是不配存在於人前的命運,我對此從無怨言,對地位與繁華更是沒有任何追求。”
“這些年若非有謝遇安的養育,我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因此為了答謝他的養育之恩,我自願讓出了成為宮主的命數,將這個資格轉移到他的身上。”
“他是我父親,當年我不知他如何作惡拋棄了我的生母,見他在外聲望與榮譽並存,相信了他擁有管理好下仙界的才德。殊不知他如此可惡與貪婪,為了達成目的手段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