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後,杜楠便特別注重凝神草的采集,如今朱璣每日練功所需的凝神草便都由他供應了。
這著實不輕松。
好在杜楠有幫手。
幫手之一自然是八角,八角原本就非常擅長采摘白花,聽說這些白花是要給朱璣用的,小家夥胸脯拍的邦邦響,每天玩的時間都縮短了,全用來采摘白花了;至於幫手二,出人意料的居然是黑衣小男孩。
前面說了,為了給杜楠更多的白花,八角把下午原本用來玩耍的時間都用來采摘白花了,這一勤快,就又惹到黑衣小男孩了。
有一天,杜楠去靈脈處給朱璣送飯的功夫,黑衣小男孩便和八角打起來了,兩個人打的那是相當慘烈,以至於杜楠回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原因無他,八角的頭都被打掉半邊了!
最後還是八角安慰杜楠:“沒事的,我的傷看著厲害,其實還好啦!我才發現那個家夥看著厲害其實不太會打架嘛,打架的時候光會抓人頭髮,好像女孩子打架一樣。”
也是順著他的話仔細檢查了一下,杜楠才發現,好像……還真如八角說的,他的傷看著可怕,不過其實缺失的部分主要是頭髮?只是人缺了頭髮大概看著就是醜,而靈體缺了頭髮……看著還有些可怕,油光水滑的黑發重新變成了一縷一縷的黑霧,和頭顱混在一起,倒像是頭缺了一塊似的。
“喝點白花湯就好了。”八角經驗老道的對杜楠說。
當晚,杜楠便煮了一大鍋白花湯,不止讓八角喝,還讓他洗了頭髮←這是和石壁散人學的,凝神草熬的湯泡澡亦是一種恢復神識的方法。
這法子當真好,洗完頭擦頭的時候,八角的頭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雖然頭髮還是短了一截,不過卻不會看著像少了半顆頭似的嚇人了,等他用完,臉盆裡的白花水也去了大半。
原來這凝神草湯還可以這樣被吸收——心裡想著,杜楠也沒浪費剩下的凝神草湯,他用這些湯給八角擦了擦臉。
被杜楠擦的舒服,八角的黑洞洞都微微眯起來了,等到杜楠將手巾從他臉上離開的時候,那對黑洞洞再次打開,他聽到八角感慨道:“爹,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你好像經常這麽給我擦臉來著。”
杜楠:……
“每天至少擦兩次,擦的時候還給我塗油油,我想起來了。”
看來這孩子也是被好好疼愛過的小孩——心裡這麽想著,杜楠對他道:“那以後每天我們留一些白花湯下來,我給你擦臉用。”
“好!我會更加努力摘白花的!”八角便高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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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把黑衣小男孩的警告放在心上。
倒是杜楠第二天見到黑衣小男孩的時候,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昨天八角只是看起來半顆頭沒了,黑衣小男孩卻是真·半顆頭沒了。
不止後腦杓,就連右半邊臉都沒了。
看看黑衣小男孩半臉忌憚警惕看著自己這邊的模樣,又看看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的八角,杜楠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經此一站,八角卻是真的不怕黑衣小男孩了,哼著小曲兒,他努力采白花去了,今天杜楠又給他梳了新髮型,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倒是黑衣小男孩,杜楠摘白花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循著聲音撥開草叢一看,便對上了半張臉涕淚氣流的黑衣小男孩。
“對不起,八角采白花太多了,不過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幫我采的,當歸……那天你見到的另一個人要用。”覺得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任,杜楠決定幫八角解釋一下。
然後他就看到小男孩倔強地抹了一下眼淚:“你要白花嗎?我也可以幫你采的。”
??!!
完全沒想到對方是這個反應,杜楠呆了呆。
緊接著,不給杜楠拒絕機會似的,黑衣小男孩竟是將自己竹簍裡的白花草全部倒到他的竹簍裡來了,兩個竹簍裡的白花草瞬間匯入一起,再也分不出哪一簇是杜楠采的、而哪一簇又是黑衣小男孩采的。
於是杜楠真的沒法拒絕了,他只能接受下來。
“那個……謝謝你啊,不過也不好白要你的白花,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
別說,居然真有。
一隻黑黝黝的大眼睛看過來,黑衣小男孩吸著鼻涕小聲道:“有,可以給我梳頭髮嗎?”
杜楠腦中的第一個想法:難不成八角被打的時候專被揪頭髮的原因竟是這裡?
他腦中的第二個想法:呃……你有頭髮嗎?
看著對方已經轉過來了的、被薄薄一層頭髮蓋住的黑洞一般的後腦杓,杜楠深呼吸幾口,就著這稀稀疏疏的幾綹頭髮,給他梳了個哪吒頭出來。
當真挺適合他的——杜楠想。
倒是黑衣小男孩一副挺滿意的樣子,還找小水流對著水面照了照,半晌害羞地對杜楠道:“明天我還幫你采白花。”
杜楠:……
於是,杜楠就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個小幫手。
雖然八角一開始很不開心,不過耐不住黑衣小男孩總是神出鬼沒將白花塞給杜楠啊,尤其他還沒別的要求,頭髮也就讓杜楠綁了一次而已,後來還是杜楠看到他的髮型亂了,重新幫他綁了一次,好在八角到底是個性格柔軟的好孩子,眼瞅著黑衣小男孩不再找他事,對於他每天出現在他們身邊這件事,便也慢慢接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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