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整個人氣質也變了。
頭髮變黑,胡子沒了,成了一個邪氣四溢的年青魔修,“我也曾是魔族少主,一手策劃了入侵修行界的大場面……”
“可惜失敗了吧!”時年道。
魔族少主愣了一下,爾後點了點頭,“對,失敗了,被一個姓白的壞了好事……如果從白炳焱處算的話,你本也有可能姓白,或者說小時候就姓白。看來我這輩子注定要栽在姓白的手裡了,是不是。”
他說話間依舊含著笑,一點兒也不像是很多罪犯在被發現時那麽激動。
時年也沒跟他解釋什麽小時候姓白的是原主,而他從來沒姓過白的事情。
只是道:“失敗了,但他們卻也沒抓住你。”
“不。”魔族少主道:“抓住了,只是我實在太過聰明,利用一樣秘法,又耗費了些年,趁著那兩人不在銀月樓,卡著時間脫離那界,來到了這裡。”
這話一出,就連時年都不得不承認,此人的確聰明。
修行界關押人的地方什麽樣他是知道的。一般的囚牢就已經很是牢固,更何況是關押魔族少主這等人物的地方,那更是不必提。
更別提他身在地牢之中,卻還能得知那段時間是最合適的,他口中的那兩個能製止他的人不在。
而來了星際,又恰巧,“恰好這裡也有你的同族,所以你……”
“不不不。”魔族少主搖頭笑了,“他們算什麽我的同族,一些什麽都吃的低等魔物而以。我花費了很多功夫,才不過點化了三個勉強能化成人的,實力卻弱得不行,辦事能力也不怎麽樣,比我以前的下屬還蠢。”
時年卻不想再聽他標榜自己聰明,現手下和前手下都蠢的事情了,隻問:“那個傭兵團的人呢?”
“都還在。”魔族少主道:“我對他們沒什麽興趣,一群隻仗著天生就有點兒神識的人罷了,連靈氣入體都不會。我可是高等魔族,下任魔皇,怎會看得上這樣的食物。”
“若你們到時候能平安離開,那就帶他們一起走,但若是……”
“等一下。”陸柏庭道:“我有個問題,即你看不上那些蟲族,又為何要費心幫他們除掉我,然後更容易的入侵……”
“不不不,你們想多了。”魔族少主道:“我沒有幫他們,那只是這些事情將會造成的結果而以,我要的是這個過程。”
“當年我耗費功夫的設計讓人類自相殘殺,待魔族入侵之時,再告訴他們……罷了,總之自從那個叫白燦燦的出現,那些計劃便縷縷出問題,最後更是一敗塗地。如今我為了逃脫地牢幾乎流幹了魔血,雖現豐看著無甚大礙,但卻自知時日無多,自然想把當年未成功的計劃,再來一遍。”
時年冷嗤一聲,這老話說得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這魔簡直了,是魔之將死,讓我看看還能搞點兒什麽事兒出來。
陸柏庭更是沉下了臉,“就為了這個,你就……”
“就為了這個。”魔族少主道:“只可惜,今日只有你們二人來了,還以為會先是一群先鋒過來救人,然後你們再來,到時候因為一個人的謊言而死傷慘重。”
時年:“……”
陸柏庭道:“你想錯了,那人把什麽都說了,包括你有可能在這裡動了手腳的事情。”
“你說你隻幫三隻蟲族化人,但實際上,那人卻說,你們一行人在此……”
“那是真的人。”魔族少主道。
陸柏庭:“……”
“在這點兒上,他倒是沒有說謊。”時年道。
在這裡站得久了,血腥味便更濃了。
這陣,也是以血布的。
擺陣人的血,擺陣人的骨再加上擺陣人一條命。那些人的確是真真的人類,而此時看不見,也不是因為跑了,而是因為全部都已經祭了陣。
魔族少主不知何時,已經又變回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幾百年的偽裝看來已經深入他心,他竟似乎還挺喜歡自己這副模樣。
或許這樣顯得更加聰明,智慧?
他緩緩的坐了回去,端起了茶。
常言道端茶送客。
而他,
端茶送人進陣。
時年也沒有阻止他,陣法在他們走進來時便已經進了。
不是阻止一個端茶便能阻止的。
此陣由人布,於骨血中生出。
用心控。
而此時,魔族少主的感慨才從嘴中而出:
“我的確是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會選擇同你們說實話。”
“臨到頭了,竟然又多了一處敗筆。不過事已至此,我也再沒有時間了,那就這樣吧!”
時年在進陣前只是在想,等他出來,定然搞死這隻無事生非的魔族。
他生平最恨,就是這些要死了還搞事的人。先前抓了他的那隻魔修,就是因為不想死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
陸柏庭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轉瞬便消失了,就跟遊戲中突然下線一樣,讓人根本反應不及,也攔不住。
而他卻沒有任何變化。
“別急。”那魔族少主道:“先看他的。”
回想起這位一慣的手段,陸柏庭幾乎是瞬間就明白,這是又想攻心。
而也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前面便出現一面水幕,裡面的人物正是時年。
陸柏庭從來沒見過時年這麽柔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