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可不管他們心裡在想什麽,提著那個人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去,冷聲道,“你們,都死了,沒關系吧?”
那群人哆嗦了一瞬,實在扛不住了,連忙給江仁去了個訊息,讓他趕緊過來。
這尊瘟神他們是真的惹不起啊……
等到江仁風.塵仆仆趕過來的時候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其實早就做好這家夥進了軍部自以為翅膀硬了,不再聽話的心理準備,他也想好了辦法拿捏他。
但既然江逐乖乖回來了,他便以為是沒事了,這又是鬧得什麽么蛾子?
“瘋了嗎你是?我看你是真的在那裡呆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江仁冷眼看他,嘴角扯起一抹冰冷諷刺的笑意。
翅膀硬了又怎麽樣?
折斷就好了!
“我要見她。”江逐隨手把那人甩開,看似輕巧,卻直接撞在了牆上,猛地咳出了一口血,頓時昏死過去。
“呵……”江仁嗤笑一聲,“你最近這麽不乖,還想要獎勵?”
他揮了揮手,讓屋裡的人都出去,轉瞬間只剩下他們父子兩,和一地七零八碎的破爛儀器。
“就這些東西,拆了你都不夠賠的。”江仁輕飄飄掃了地上一眼,表情卻看不出幾分心疼來。
“也是,”江逐直接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既然不能確定她還活著,那我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她?!”江仁瞬間變了臉色,衝著他的背影喊道,頗有幾分氣急敗壞。
“那你就動手吧。”江逐回頭,面無表情道,“你為什麽覺得我會把一個沒見過幾面,甚至不確定是不是還活著的人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江仁的表情瞬間扭曲了,甚至顯出幾分猙獰來。
他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在意她,江逐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乖乖得任他擺布?
但他也知道,最近對這家夥下手確實太狠了些,甚至一度超過了人體的承受極限,江逐到現在都沒瘋,也著實令他驚奇。
主要是上面人對他似乎有了別的打算,甚至決定叫停這項實驗,可要他看著江逐活得自由快活,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以將人才折騰得他格外狠一些。
不過這人麽,也還是要馴的,一味壓榨不給甜頭,恐怕真的會反,到那時沒了任何能挾製他的東西,絕不是江仁想看到的。
於是他給江逐看了一段影像。
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同時插著呼吸管和輸送營養物質的進食管,她長得非常美麗,只是臉色過於蒼白了些,甚至瘦得有些脫相了,身上蓋著的被子,如果不仔細看過去,都難以察覺到下麵包裹著的身體。
而且她看起來非常年輕,仔細辨認下,竟覺得跟江逐有那麽幾分相像。
一旁牆角有一台生命檢測儀,上面顯示的時間倒是和智腦一模一樣,應該不是提前錄好的錄像,而檢測儀上的指數顯示她生命體征平穩,但非常虛弱。
恐怕只要拔掉那兩根管子,就會立馬死去。
江逐無比專注地將人打量了幾遍,然後視線落在那台儀器上,仔細端詳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樣,我也沒有虧待她吧?”江仁哼笑一聲,關掉了視頻,無比挑釁地看著江逐,“這麽多年都醒不過來,養個活死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你最好乖一點,她是死是活,可就完全看你了。”
江仁無比地自信,他甚至一度拿這個女人威脅了江逐那麽多年,讓他乖乖躺在那張床上,遭受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甚至在逃跑之後都會乖乖回來,還努力去疏遠時易。
因為這是江逐的母親。
而且已經這樣像活死人一般,沉睡將近二十年了。
小時候的江逐沒法放棄她,現在的江逐也一樣!
江仁越想越覺得解氣,臉上的笑越發囂張起來,“一開始就聽我的,不是都不用遭這麽大的罪了麽?畢竟為了我們長長久久的合作,我還不至於想要把你弄死,可誰讓你,總是喜歡去試探我的底線呢……”
他的語氣逐漸陰森,表情也越發陰冷,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嘶吼著要把人拽下去,一起腐爛在那片沼澤裡。
江逐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在原地靜默了三秒,然後轉身離開了。
“江逐!我說過了,除非死,否則你永遠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身後江仁滿是嘲諷的笑意越發猖狂起來,江逐充耳不聞,只是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慢而堅定地往回走去。
由於研究院的數據比對實在不是項小工程,時易晝夜不分地盯了幾天之後,也開始感到疲憊,被那群實驗人員上報,歐柏涵親自下了命令,讓他回去休息了。
可當他回到宿舍時,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空氣裡那股過於濃鬱的味道,差點熏得他短暫地失去神志。
非常甜的……牛奶味。
牛奶味?
時易猛地瞪大了眼,他印象中唯一的牛奶味信息素是……
果然,伴隨著他無比驚愕的思緒被打斷,一道寬厚健碩的人影撲了過來,將他狠狠撞在了牆上,想要開燈的手也被一起並攏收進懷抱裡,慢慢地從開關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