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翼蟲是速度型的,但同樣弱點也是在這較為脆弱的三對足上,它們的足關節因為過於靈活柔軟,可以被輕易地削開,所以被時易戲弄著,砍了所有的腿之後,成為了案板上的魚肉,被一擊斃命的。
當然也有些他都沒有見過的,或者是因為幼蟲形態和成蟲相差太多而沒法成功辨認出來的,只能一點一點去尋找試探,實在不行就暴力拆解,好在幼蟲的軀殼還沒有那麽堅硬。
所有曾經的影視資料和書面知識都在一次次的實戰中化為了最寶貴的經驗,時易智腦上的數字一路飆升,雖然暫時還無從比較,但是他絲毫不敢停下來。
無論是屠申宇,還是那群有著更多經驗也實力不俗的畢業生們,都是勁敵。
更何況就算不為了名次和比賽,擊殺這種東西也幾乎成為了本能,他消滅得越多,其他人就會少一分危險。
但隨著他的深入,遇到的蟲族似乎體型上也要越發龐大一些了。
如果說外圍的那些有成人的1.5倍大小的話,越往裡走,就要接近成年人的兩倍高了,而且外殼也更堅硬些,隱隱有朝著第二階段進化的趨勢。
但一般來說,學校對於這種作為考核場地的蟲子是有過篩選和管控的,畢竟這只是一場篩選,而不是屠殺,他們不可能真的將學生們赤手空拳地投放到一個煉獄場裡,成為那群蟲子的盤中餐。
學校不可能也沒膽子做這種事。
較大的蟲子按理說都被提前絞殺了才是,按理說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除非是它們的成長速度突然增快,不然學校不會不知道。
隨著蟲子的體型越大,時易也從最開始的遊刃有余變得稍顯吃力,而且他一直沒有休息過,體能也快速下降。
此消彼長之下,險象環生,時易不斷掃視著片叢林,開始思索著退路。
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這麽危機的關頭,竟然有一群迅翼蟲聽到動靜趕了過來,粗略看看足有七八隻,加上那過於龐大的體型,一眼望去幾乎將所有路都堵死了,令人頭皮發麻。
它們的口器裡不斷發出一種嗡隆的震顫音,單獨聽著還不算什麽,可數量一多,宛如魔音灌耳,雜亂又惹人心煩。
本來就是速度型的蟲子,時易幾乎瞬間就被它們包圍起來,他翻身從一隻迅翼蟲的身下滾過去,順手砍去一側的三條腿,讓它瞬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剩下的三條只能無助地在地上亂蹬亂戳,甚至不小心將自己的同伴踹了個踉蹌。
時易就抓住這麽一瞬間的破綻,趁著那隻蟲子後撤躲避的時候,直接抬手劃開了它的腹部,然後朝著一側數量少的位置突圍。
那群蟲子幾乎立刻就發現他的意圖,失去兩個同伴之後,快速追了上來,然後逐漸收窄包圍圈,無數尖長的腿高高抬起再重重落下,想要將時易生生踩死。
時易左右閃躲,不斷扭轉身體,無比靈活地從那縫隙中脫身出來,然後重重一躍,直接踏上一隻蟲子的背,反手又收割了一顆腦袋,才踩著這東西的身體繼續往遠處掠去。
突然,他的身形踉蹌了一瞬,旁邊一隻蟲子竟然趁著這個空檔,狠狠撞了過來,時易腳下踩空,眼看就要翻身滾下去,再度落進那蟲子堆裡。
他瞅準時機,迅速蜷縮起身體,準備就地一滾躲到它的腹部下面去。
可落地的一瞬間,卻被一隻大手截住,溫熱的大掌撈住了他的腰,將他牢牢抱在懷裡。
背後是堅實的心跳,寬厚的胸膛,鼻尖是甜美誘人的草莓香氣,時易幾乎立刻就放松了下來,然後才覺得一直緊繃的肌肉神經有些疼得發緊了。
江逐踩中一隻蟲子的腦袋高高躍起,將時易輕輕安置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杈上,然後揚起手腕,砍瓜切菜一般地將所有蟲子全部分了屍,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強到變態的地步。
時易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這才意識到,也許這家夥的實力,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大可怕得多。
卻能一直默默無聞那麽久,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性之堅韌城府之深,簡直令人怎舌。
還有他的那些傷……
時易眯了眯眼,他最難理解的是,有這樣的實力,江逐為什麽會受製於人,還把自己弄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思緒流轉間,江逐已經把所有危機都處理完了,他收了刀,緩步走到樹下,仰頭看向時易。
沒有說話,只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他,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就轉過了身,直接靠在那棵樹上,雙手抱胸閉目養神起來。
時易微愣,他沒理解錯的話,這家夥是想讓自己休息,然後他就守在這裡?
江逐這個人啊,什麽事都憋在心裡,關心也好,擔憂也罷,甚至是喜歡……
想從他嘴裡聽到一兩句軟話,簡直比登天還難,明明關心得要死,卻拒絕了他的組隊的請求,明明擔憂得要命,卻更願意直接行動幫他掃清所有障礙,但也不會開口。
僅僅是易感期那兩天說的話,已經基本趕上他這大半年的總和了。
這別扭又傲嬌的性子。
時易輕歎一口氣,晃了晃腿,輕飄飄從樹上躍了下來,落在他身邊的那一刻,江逐睜開了眼,淡淡地看了過來。
“不是說不跟我組隊,那跟著我幹嘛?”時易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