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光,就真的隻適合當成信仰和希望,遠遠看著就好。
不要奢望去擁有,而是跟隨著他前進的方向,那樣就很好了。
兩人十分默契地跳過這個話題,蘇因又問了些能提高體能方面的訓練,時易都非常耐心地解答了,又根據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制定了一個比較詳細的計劃表,蘇因的表情越發無奈,聽得卻很認真。
好不容易送走了有些粘人的小朋友,時易伸了個懶腰,走出帳篷,抬手遮了遮過於明媚的陽光,透過指縫卻看到一道人影立在一旁的陰影處,身姿筆挺,不知道站了多久。
“站崗哪這是?”時易朝人勾勾手指頭,等江逐走近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人按在了營帳後面。
柔軟的質地瞬間凹進去一個淺淺的弧度,嚴絲合縫地將兩人包了進去,就算有人從旁邊走過,不仔細看,都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沒有。”江逐眼瞼微垂,定定地看著時易,“路過。”
時易輕嗤一聲,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我才不信!”
憑這家夥的悶.騷程度,指不定就是想見他,卻又不好意思說。
“別動!”時易微微傾身,主動貼近了江逐,兩人之間的距離從十公分緩慢縮短到僅剩一根手指的長度,幾乎是鼻尖頂著鼻尖,彼此間呼吸纏繞,氣氛顯得過於曖.昧了些。
江逐有些不自在地錯開視線,像是不太是適應他這種突然的貼近,只能轉而去研究地上的石頭,似乎第一次發現它們的形狀竟然這麽千奇百怪。
然後就感覺唇上一熱,貼上來一片柔軟。
江逐猛地瞪大了眼,整個人都僵成了一條人棍,全身肌肉緊繃,尤其在感受到溫軟的舌在他唇間掃過時,更是連呼吸都停滯了。
徹底失去了反應能力,呆呆的,竟難得有些犯迷糊。
江逐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往後讓了讓,抬手摟住他朝自己傾靠過來的身子,強忍住狠狠壓製回去的衝動,用眼神詢問時易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還是心情不好。
時易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後才笑嘻嘻地退開,伸手將他的臉微微扯變形,然後又揉了揉,“沒什麽。”
時易歪頭看他,目光微暖,“就是突然覺得,應該對你好一點。”
江逐一愣,不由自由地把人往自己懷裡攏了攏,整個人的氣息也柔和了下來,他從來都不善言辭,此刻卻也想要說些什麽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已經足夠好了。”
僅僅是這麽一句話,時易的臉倒是有些紅了,撩人不成反被撩,似乎越是平時不聲不響的家夥,說起情話來越是讓人招架不住。
“走了走了!正副隊長同時失蹤,回頭他們該找我們了!”時易有些不自在地從他懷裡掙開,避開那雙過於深情的眼,悶頭往外走,結果突然聽到了警報聲。
“看來情況不太妙啊……”時易聽著刺耳的最高等級警報聲,還有遠遠不斷往總指揮所湧去的人群,神色微冷,“走吧,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等走進指揮所,所有的高級將領全部到位,抬頭就能看到大熒幕上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這已經是第二十七波了,也是目前為止最大的一次進攻,所有人,進入緊急備戰狀態。”時凜的快速劃分了戰區,隨著他的手指微動,蟲子的分布更顯得密集,幾乎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地步。
這下沒有人再會懷疑女皇複生的消息了,因為沒有它,以蟲子正常的生長速度,根本不可能形成這麽可怕的規模。
而且這屆女皇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強大,繁殖能力強到近乎可怕的地步,按照以往的進攻規模,就他們這段時間消滅的蟲子數量,幾乎已經佔了總數的三分之一。
可現在看來,情況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糟糕。
甚至來不及分什麽兵種或是傷員主力軍,只要還能動的,都得頂上去。
時易他們自然又衝在了第一線,連著打退了兩波進攻之後,除了機械性的揮動手臂砍殺蟲族,已經給不出任何反應了。
而跟在他們身邊的人也在不斷減少,陳勇他們本來就是一群不要命的,已經不分能不能動了,哪怕肚子破了個口,強硬要求醫生給自己縫上,又打上一針強效止痛針,強撐著手腳發麻的身體坐上機甲,然後在徹底失去行動力之後躍出控制艙,用自己的血肉將那些該死的東西吸引過來,方便精準的炮火打擊。
幾天時間裡,這樣的壯烈場景出現過無數次,漫天都是橫飛的血肉和被炸斷的黑色殘肢外殼,但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留給他們悲傷,戰友用生命爭取來的攻擊時間只有短短一瞬,一旦錯過那人就白死了。
所以哪怕再沉重,再不甘願,也只能紅著眼眶親手按下按鈕,將那一團醜陋的蟲球徹底炸為灰燼。
也有的機甲損毀嚴重,沒法進行空中作戰,索性抄著匕首和激光槍,跟那些成功降落的蟲子進行正面肉搏,然後因為這不太熟悉的作戰方式,被徹底撕成了碎片。
鮮紅幾乎染紅了整片土地,從空中遙遙望下去都很難看到一片乾淨的地方,死亡無時無刻都在發生,卻連多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隻想著多殺一些,再多一些!
不能讓這群畜生這麽猖狂!
二十多年前的地獄場景再度上演,瞬間打破了如鏡花水月一般虛假的和平,再度暴露出這個赤.裸裸血淋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