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了。
這家夥……
時易無奈歎了口氣,只能乖乖躺回了床上,身上由於發.情期帶來的疲倦感還沒徹底消退,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江逐裹挾著滿身的怒意衝進房間的時候,根本看不出是來審訊的,倒像是來嚴刑逼供,甚至是準備直接殺人滅口的。
這裡的監獄環境還可以,起碼沒有那麽幽暗的氛圍甚至是蛇蟲鼠蟻作伴,但估計被背叛再加上差點傷到時易這事讓陳勇他們頗為在意,竟將他們直接關進了懲罰用的小黑屋裡。
那小黑屋還是改良版的,不過一平米寬,就像是一個豎立的棺材一樣,以Alpha們雄偉的身材,只能站在裡面,沒法坐,更沒法躺,呼吸不暢渾身冒汗直至虛脫。
“帶過來。”這一連串的小黑屋旁邊有間總控室,江逐隨手拉了把椅子,無比隨意地往那一坐,滿滿的壓迫感。
第一個人被陳勇提著進來,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嘴唇都乾裂起皮,稍稍一動就會流血,眼睛也透露出幾分熱過勁的茫然,又因為突然的光亮刺激而閃躲流淚。
“你出去。”江逐朝門口點了點下巴,淡聲道。
永遠只有這麽三個字,純然命令的口吻,如果放在以前,陳勇說不定還要不怕死得跟他辯上兩句,可既然知道了他跟時易的關系,再看他現在這副極力憋著怒火,滿臉殺意的樣子,就極為識相地沒再囉嗦什麽,把人隨手甩在地上,還順手帶上了門。
“說吧。”江逐看著地上完全癱軟成一團的人,平素就非常冷淡的語氣更像是摻了冰渣,凍得人心口發涼。
“什……什麽?”那人眨眨眼,勉強擠掉眼眶裡的淚水,可看出去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能憑借聲音判斷那人的位置。
“昨天,你往帝都傳送了什麽消息?”江逐繼續道。
那人怔楞了半分鍾,都沒有什麽反應,過了良久,才稍稍坐起身來,呐呐開口,“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下一秒,他就被整個轟飛出去,狠狠砸在牆壁上。
這樣的強度,就是放在平時身體健全時都能讓他狠狠吐一口血,現在更是直接被砸得頭腦發昏,頓時連那一片白光都有點看不清了。
“沒關系,我時間很多。”江逐坐在椅子上,從頭到尾都沒有移動過,可那恐怖的威勢依舊在不斷地擠壓著那個人的身體。
而且它還極為刁鑽地僅僅往一處使力,這種對威勢的掌控力已經精準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從來沒聽說有人能熟練地把威勢掌控到這個程度。
“只是我這個人,耐心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抓緊時間。”江逐淡漠道,話音剛落,那人的手指就被生生壓碎了,變成扁平的一片,看著就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腳,淒慘無比。
那人瞬間慘嚎一聲,想要蜷縮起身子,卻都被重重壓力逼迫著,動彈不得。
只能生受著這一切。
眼見他還是緊咬著牙冠不松口,江逐嘴角輕輕上揚,扯出一個略帶諷刺的笑意。
“你可能不知道,關於如何折磨人,沒人比我更有心得了。”
隨著他話音漸落,屋裡再度傳來鬼哭狼嚎的嘶吼聲,到最後已經是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只能聽到稀稀落落的喘氣聲。
陳勇站在外面,身體緊貼著門,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然後不自覺地縮縮脖子。
果然剛才沒跟這家夥起衝突,是極為正確的選擇。
看這火氣大的。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聽到江逐的聲音,才推門進去,倒還是他退出來時的樣子,看上去不至於像個凶殺現場那麽恐怖。
“扔回去,下一個。”江逐冷聲道。
陳勇點點頭,準備把那死狗一樣的家夥拖起來,等拎著他的領子一抬手,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人……
已經完全沒有個人形了!
毫不誇張的說,除了胸腔那一部分的骨頭,他渾身上下的骨骼全部碎成了粉末狀,根本沒法維持他的基本形狀,就像癟了氣的橡皮人一樣,軟趴趴地癱在地上。
陳勇頓時感覺從後心竄起一陣涼意,直達腦門,令他渾身都如置冰窖。
他是跟過賀銘元帥的,入伍的時候也差不多這麽大,這些年經歷的戰爭,殺過的蟲,已經多到數不清,甚至都懶得去計算了。
可現在,他卻實實在在地從這麽一個小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絕對恐怖的壓迫感。
從時易身後走出來的江逐,褪去了那似乎沒什麽存在感,無害的外衣,變得冷漠而令人生畏。
他似乎沒有正常人的情感,面對鋪天蓋地的蟲子面不改色還能解釋是實力過於強大,根本不把它們放在心上。
可面對人類,哪怕是叛徒,他的手段卻是連陳勇這種老兵油子都感到心裡發寒的,就是專門的刑訊部隊,也不過如此了。
但江逐,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孩子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江逐的表情,只見他的臉上沒有半點不忍或驚慌,斂眉不知道在些什麽。
突然,他察覺到自己的視線直勾勾望了過來,恍然讓陳勇生出了一種……
似乎他跟那些叛徒,甚至別的普通人,都沒有任何區別。
不……
準確來說,除了時易,江逐的眼裡就從來沒放進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