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諭莫名覺得有些異樣。
楚囂塵卻沒給他思考這異樣的機會,他握住謝靈諭赤-裸的腰,將他抱到了浴室,裡面安設著一面極大的落地鏡和一個極大的浴缸。
“主人剛才是想洗澡還是想上廁所?”楚囂塵打開淋浴頭,溫熱的水貼著謝靈諭後背流下。
“不管主人想做什麽,我都陪著主人好不好?”楚囂塵的呢喃混合著水聲響起,顯得很是飄渺。
楚囂塵的問題讓謝靈諭感覺臉紅羞恥,他又不是小孩了,洗澡這種事還需要人陪嗎?
“主人剛才咬的太淺了,我來告訴主人怎樣才可以咬得深好不好?”
沒等謝靈諭回答,楚囂塵緊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謝靈諭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不就是咬了他一下嗎?至於這麽小氣還要咬回來嗎?謝靈諭有些不解地想。
“在這之前,先接個吻好不好?”楚囂塵輕笑,霸道地讓謝靈諭貼緊了自己,然後不由分說吻上了謝靈諭的唇。
水霧漸漸在整間浴室彌漫,光亮可鑒的鏡子裡也只剩下兩個模糊的人影。
陳汀坐在城堡門口,感覺到似乎有一聲可憐的哭腔從城堡上方傳來,但是很快這哭腔就好像被人切斷一般消失了。
怎麽有些像謝老大的聲音呢?陳汀驚疑不定地想,但是應該不會啊,楚囂塵能讓他聽見謝老大哭?天方夜譚!
喪屍也會有精神問題嗎?喪屍也會幻聽嗎?陳汀有些擔心地想。
過了一會兒,有唉聲歎氣的跺腳聲音從城堡上方傳來,還伴隨著聽不清的髒話。
這聲音顯然與那哭腔不是一個人,倒是與昨晚上他聽到的那個很是類似,電子合成音的感覺。
陳汀默默思考,手指不自覺撚下一片小向日葵的花瓣放到了嘴裡。
小向日葵本就禿的花瓣更是雪上加霜,陳汀反應過來後漸漸朝著小葵花祖宗道歉。
他真不是有心的,實在是這花瓣滋味太好了,他喜歡這花瓣。
昨天他回到小鎮基地後,小向日葵就不高興了,它以為陳汀只是帶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沒想到他帶它直接去了另一個地方,一個沒有謝靈諭的地方。
小向日葵生氣地打陳汀,陳汀還以為小葵花在和他玩鬧,於是也配合它玩了起來,沒想到玩的太激烈,一不小心叼住了一片小葵花瓣。
那花瓣入口即化,給了陳汀不小的衝擊。
小向日葵見自己的花瓣竟然被除謝靈諭之外的人吃了,立刻化身戰鬥葵花,想要與陳汀一決高下。
陳汀這時候還看不出來小葵花的意圖那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趁著大清早,陳汀找了個由頭,從小鎮出來迅速回了楚囂塵的大本營,想把這葵花還回去。
只是……
陳汀看著快要升到頂的太陽,七拐八轉地想,這都日上三竿了,還沒睡醒有點說不過去吧。
他枯坐在城堡門口,等待著那兩位太上皇的傳喚。
終於,楚囂塵讓他上去的命令傳了過來。
楚囂塵一個人坐在長長的黑色皮質沙發上,黑色的浴袍幾乎與沙發融為一色,冷白的膚色很是顯眼。
他似乎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潤的。
“謝老大在嗎?”陳汀小心翼翼地問。
“他在睡覺。”楚囂塵心情很好的樣子。
“啊,這樣啊。”陳汀猶豫著,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糾結了半晌,終於說:“我想了一個晚上,還是決定把小葵花還給你們。”
“你不是很喜歡它嗎?”楚囂塵倒了一杯紅酒,慢悠悠地搖晃。
“是啊,是啊。”像是被驟然戳破了心思,陳汀訕訕地笑了下,“但是不是喜歡就必須得得到啊,小葵花不喜歡這樣,我非要養著它,它會不快樂呐,我不想看它不快樂。”
“是嗎?”楚囂塵似是來了點興趣,分了一點兒眼神給小向日葵。
“是啊是啊。”陳汀放慢了語速,狀似口無遮攔地說:“而且它是謝老大第一隻植物呢,如果我養著謝老大會不會不高興……他應該會很想念他的小向日葵吧……”
想也知道把小向日葵給他這個決定是楚囂塵一個人做下的,謝靈諭才不可能把自己的小花拱手讓人。
但是楚囂塵竟然敢瞞著謝靈諭做此等大事嗎?
可憐了小向日葵,昨天還以為是謝靈諭不要它了,半夜裡偷偷哭了好一頓,葉子都乾癟了,還好陳汀及時發現給它澆了水。
“好,那你把它放桌子上吧。”楚囂塵眯了眯眼,似乎已經同意陳汀將小向日葵還回來了。
陳汀看著那與沙發同色的大理石桌面,還有同樣黑色調的其他布置,不由得產生一股抗拒之感。
手裡的花金黃而富有生機,此刻的陳汀莫名不想把它放到那冰冷的桌面上,仿佛那桌子也會把小向日葵的溫度吸走一般。
謝靈諭就在離他們不遠的臥室內,本來極度渴望回到謝靈諭身邊的小向日葵此刻正躲在陳汀的懷裡,好像在害怕什麽。
“怎麽不放?”楚囂塵冰冷地發問。
陳汀後背沁出冷汗,他竭力鎮定地說:“對不起,小葵花還是我來養吧,謝老大應該不會在乎這破花的,打擾了!”
他說完立刻就想要離開這地方,抱著他的花跑得遠遠的。
就在他疾馳到樓道口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威壓在整個空間散開,陳汀整個人跪倒在地,手也脫力將小向日葵甩了出去,花盆碎裂,小向日葵孤零零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