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根曾經以秩序約束的弦,繃斷了。
長生。太歲。長生。太歲……
他們忍不住去相信,太歲,會不會真的存在呢?
如果存在的話,如果獲得永生的話,那所有的煩惱和痛苦,不就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嗎?
第一個喃喃的,是秦小酒。
“永恆的生命,就不用害怕坐牢、不用被拘束於人類的道德標準與法律規定,就可以去做一切想做的事了……”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我們可以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躲幾十年……等過了追訴期,沒人再記得我們,沒人追查我們的罪過,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是的,是的!”楊嶼森讚許的用力鼓掌,“我從沒想到你是這麽聰明的女人,都懂得舉一反三了!你說的沒錯,什麽坐牢、懲罰,都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時間可以擺平一切,只要我們獲得永生,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要坐牢,又如何!”
“躲起來又能怎樣?”裴詩薰淚水漣漣,“沒有錢、沒有工作、沒有家人,這樣的日子有什麽過頭!”
“對啊,人是社會的動物……”
“你傻啊?錢反而是最容易的事兒了。”楊嶼森笑了,“我們才18個人,就算分食了太歲,能吃多少?我們把剩下的賣掉,想必無數人會出高價購買的。”
黃金葉也喃喃道:“……擁有了永生,我們都不怕坐牢了……搞錢不就太容易了嗎?”
眾人如夢初醒:“確實!”
“至於家人?拜托,我們可以把太歲分給他們吃啊,大家一起永生不好嗎!永遠和愛人、孩子、父母在一起,不用經歷生離死別,不好嗎!”
有好幾個人,肉眼可見的從將信將疑,到面露垂涎。
他們不是徹底泯滅了理性,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事到如今,相信太歲存在,還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嗎?
萬一……萬一呢?
見所有人似乎都被說服了,沉浸在對永生的美妙幻想裡,楊嶼森滿意的拍了拍手。
他說,為了我們自己美好的未來,為了家人們美好的未來,我們必須找到太歲。
他又說,太歲,就在飽頭山中。
“你們可能已經猜到了,國家安全局的人就是為了尋找太歲來的,那個六座紅旗上,全是研究人員和相關學者。政府已經盯上了太歲,要拿去研究什麽抗癌藥物、什麽活性因子……搞笑,這種好東西為什麽要弄去救賤民們!”
“總之,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加大搜查力度,趕在政府的人前面搶先找到太歲。不然,一切努力都將白費,我們都會被抓去坐牢,得不償失!”
探險隊的人前所未有的團結了起來。
在楊嶼森的指揮下,平均分成6個小隊,分頭尋找。
好彩和管豹、大重九一起。
見其他5個小隊的身影消失,她試探了一下口風,二人都說“不相信有太歲”,這讓她松了口氣。
她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沒信號了。
“怎麽會……!”
她的驚呼吸引了四望的兩個男人的注意力,正要詢問他們的手機有沒有信號時,她突然停住了。
像一頭徹底泯滅理智,臣服於低等欲/望的野獸,管豹死死地盯著她手上的手機。
好像剛才的一團和氣,是她的幻覺。
“你拿手機想幹什麽?”
“我……”好彩打了個劇烈的寒顫,假笑道,“就,我沒手表麽,看一眼時間。”
“真的?”
“真的!你看,這裡都沒信號的,我想做什麽也不可能的!”
管豹這才收起了令人發怵的視線,溫和的笑了笑:“快找吧,不然楊嶼森又要鬧了。”
“就是。”大重九也樂呵呵的,“趕緊找到趕緊下山!我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周末回去一起釣魚呢。”
好彩突然意識到,現在,才是一個隊友都不能相信的局面。
直到太陽墜落在地平線,夕照的余暉將深深淺淺的綠蒙上發黑的血色,所有隊伍仍一無所獲。
“媽的,累死了。”雲煙泄氣的蹲在地上,“休息一會兒,我的腿都要斷了。”
登喜路和秦小酒也累得不行。她們抱怨著喝掉了最後一口水,滿心滿腦的焦躁與不安。
她們發現手機沒信號了。
也不知道是楊嶼森搗的鬼,還是這一片確實是無信號區。或許,這也就是楊嶼森放心讓大家分開走的原因。
秦小酒看了一眼幾十米外,她們放置的橙色路標,歎口氣:“我們這一路過來,竟然沒遇到其他隊,真奇怪。我記得這飽頭山從下面看,就是個小矮坡啊,有那麽大嗎?”
雲煙想了想:“可能比較寬吧。”
“或許吧。對了,你那邊還有多少水?”
聞言,雲煙警惕的抱緊了背包:“沒多少了。怎麽,你們的喝沒了?”
“不搶你的,那麽警惕幹什麽?”
登喜路翻個白眼,又說:“要不我們先找水源?這麽大個山,我們別渴死在這兒。”
“還是先找太歲,”秦小酒搖頭,“容易迷路不說,更浪費時間。而且從土壤乾涸程度和植被種類來看,這一片不像有水源的。”
“話又說回來,太歲到底長什麽樣啊,問楊嶼森也不說,萬一就指甲蓋大,怎麽找啊?找到了又怎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