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資金大頭就更不用說了,叫文森特·齊的洋鬼子,對於華夏一切帶宗教意味的景情有獨鍾,看到村盡頭若隱若現的倒地佛像,早就興奮地嚷嚷了。要不是村民們面色不善,恐怕已經衝過去大拍特拍了。
最後,在大重九的打圓場下,管豹還是和村民們接頭了。
講清原委後,村長聽說他們要上飽頭山,還想吃飯,笑的特別熱情。
“你們可找對地方啦!我們村就叫飽頭村哇,上山的路沒有比我們更熟的了!”
“來者皆是客!”他的嗓門非常大,像一個擴音喇叭,“都來,都來,太好了!我給你們做我們村的特色菜!”
“特色菜是……”
“‘三百歲’湯!你們城裡人不知道,當年我們村可是出過仙人的。很靈的,不能不信……來來,先進屋坐下!”
被意外熱情的對待後,一行人非但沒覺得放松,反而愈發戒備起來。
村長帶路的檔兒,一直顛三倒四的和他們講村裡的典故。
說成化年間,有一個玉人兒般的書生,喝了“三百歲”湯,當下羽化飛升了。
那個書生的三個兒子也都超脫於人世,熔融於世間,其身軀化作了周圍的飽頭山、飽樂山,和飽行山。
而書生出生的老村兒,也就是這裡,改名為了“飽頭村”。
可當他們問村長,成化年間具體是什麽朝代,村長卻答不上來了,隻說就是這麽一個成化年間,在古代。
問飛升的書生有沒有仙名或者凡名,則嘟囔了一個很怪的、比起華夏更像是西方的名字,一貫吼的人耳朵疼的大嗓門兒也低了,大家都沒聽清是個什麽名兒,或者說,聽不懂。
再問為什麽改名為飽頭村而不是三百歲村或者仙人的名字,村長則含糊其辭起來,說:“俺們土話裡,頭是計算人個數的單位,飽在饑荒年代是個好寓意。這名字不是很好麽!”
“計算人的個數,不應該用‘位’嗎?”裴詩薰不解,“用頭作計量單位的,可都是牲畜啊……”
其他女生卻笑話她想多了,人家都說了是土話了。
村長把他們帶到自己家裡後,就去忙了。
說是村長的房子,也是四處漏風,肮髒破敗的。
且不談破碎了幾個大洞的窗戶,漏光的稻草頂,所有桌椅上都沾著一層灰。還不是油灰,而是許久沒被使用過,任風吹日曬的那種土灰。
怎麽都不像有人居住過。
趁村長沒回來,眾人小心地搜尋了一圈兒各個屋子,又發現這屋子裡沒有臥室、也沒有廚房,就只有他們所待的客廳和三間空蕩蕩的屋子。
許許多多的怪象,神經再粗的人也察覺到古怪了,均不安的竊竊私語起來。
“太奇怪了,這裡真的是他家嗎?”
好彩搖頭:“沒廚房沒臥室,根本不像有人在住。”
黃金葉也說:“進門而前,我仔細看了村裡的公共設施,除了那口井,就沒別的了。根本沒有公用的廚具,也沒有外置廚房,煙囪也零星。退一萬步說,就算屋裡真的沒廚房,都是生火做飯,也不該沒臥室。”
楊嶼森不耐煩地打斷他們:“少散播恐慌。我問你,他騙我們有什麽好處?我看村子加起來才十幾戶人,身材矮小的,我們可有二十多個人。”
楊嶼森也不是過度自信,而是城市探險隊多有自保的手段,例如管豹扛著一柄雙杆獵\\槍,防野狼、野熊的,楊嶼森直接帶了氣釘\\槍。其他人也都帶了軍刀一類防身。
真打起來,十幾個青壯年可不是乾吃飯的。
陳樹說:“會不會想把我們迷暈後搶錢?”
“或者,拐賣隊裡的女生?”
女孩子們誇張的擠到一起:“不會吧——”
劉玉良的想法更離譜,他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我聽聞有一些與世隔絕的村落有食人的習慣,他們會不會看上我們的肉/體了!”
他這一插科打諢,弄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也沒那麽緊張了。
管豹打氣道:“小楊說得對,這裡又不是沒信號區,怕什麽!發現不對咱們就報警!”
大重九也附和:“就是,我們吃頓飯,休息一會兒,問了路就走。反正我們他媽的二十多個人,真打起來他們沒好處,還能把我們強行留下?”
“而且,政府的人不也是剛走?他們都沒說村裡危險,估計就是個與世隔絕的老村罷了。我們等會兒說話小心點,這些偏遠地兒大都有些古怪的忌諱,別把人惹怒了。”
大家都說好。
雖然環境差,到底是個遮風防曬的休息地,喘過氣來後,就都有說有笑的了。
秦小酒好奇心強,拉著雲煙、登喜路一起出門到處轉,竟然在隔壁一個大屋子裡,看到了用大鍋熬湯的村長。
往鍋裡扔大塊的鮮蘑菇,雖然認不出品種,但也不是花花綠綠那種毒蘑菇。又放很多黏糊糊的黑色醬料,說是自製的醬料。
整鍋湯沒肉,可香氣逼人,令人食欲大動,半個村兒都能聞見。
村長又解釋說,他們村兒人少,做飯都是做了大鍋飯,大家一起吃,省事兒,所以家裡都沒廚房。至於臥室,他們習慣了打地鋪。
謠言不攻自破,虛驚一場。
從凌晨4點持續行進到9點,沒吃正經東西,很多人困意上湧,又見食物一時半會兒不來,便三兩湊在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