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邊的身影發現,仲秋晨立刻隱入竹後。
站穩,仲秋晨側著頭從身後那一大簇竹子縫隙間看向前方。
就在村子後面那一片竹林中,他前方,比外面更加漆黑的雨幕中,一群少說五六五百道人影正在林中徘徊踱步,又或跑或追逐,更甚至還有人影正抱著竹子細聲低語。
那一幕極其詭異,叫人從心底裡毛骨悚然,渾身汗毛叫囂著豎立。
“是喪屍。”一道低沉男聲突兀響起。
正集中注意力看向遠處那些人影的仲秋晨嚇了一跳,身體瞬間緊繃。
他回頭看去,那神經病居然沒被他甩掉,他不知什麽時候緊跟了上來,就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
借著極度微弱的亮光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仲秋晨心裡愈發發毛,一時間都說不上到底是前面那些行為詭異的喪屍可怕,還是身後的男人更可怕。
003.
“他們應該是被竹林裡的動靜吸引來的。風一吹竹子就動就發出聲音,這邊靠山,看著也像是經常吹風的樣子。”晨夏努力按耐自己都興奮地顫抖的聲音。
仲秋晨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麽村子裡會那麽詭異,一個喪屍都沒有。
病毒爆發已經六年,附近肯定不是今天才第一次狂風暴雨,每次吹風竹林竹子都會嘩嘩作響,長此以往,村裡的“人”自然都被吸引到了竹林裡。
弄明白空村是怎麽回事,仲秋晨同時詫異,晨夏早就知道?
仲秋晨再次打量晨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以貌取人”了,晨夏能帶著一個孩子在這種環境下生存,雖然他的精神可能已經有些不正常,但他能活著也絕對不是只靠運氣。
甚至這種精神不正常的狀況下他還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還能養活自己的孩子,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
“繞過去。”仲秋晨道。
“嗯。”晨夏呼吸急促,耳廓紅得快冒出血來,王的聲音真好聽。
仲秋晨哆嗦了下,轉身向著山裡而去,要避開那些喪屍。
山裡的路比竹林更不好走,傾斜的地面被雨水浸濕後濕滑無比,仲秋晨沒再故意甩人,他一邊走一邊注意身旁的人。
他發現晨夏確實不容小窺,他體能極好,甚至遠超薛二維,可能都不輸給之前的他。
一路上到半山腰處,仲秋晨帶路向著槍聲所在的方向靠近。
十來分鍾後,他們在一處樹後停下。
他們兩百多米外的前方,一群穿著打扮和薛二維他們差不多款式的人,正背對著他們這邊一邊掃射一邊後退。
夜色雨幕和樹乾的遮掩下,仲秋晨看不清那群人的具體模樣,但他很快在那群人裡看出不同於薛二維他們的特殊之處,那群人手臂上都有紅色的紋章。
紋章是繡上去的,像是龍又像是什麽樹枝,太黑看不清。
那群人前方,五六十隻喪屍正不斷向他們逼近。除了能看見的喪屍,聽聲音,山裡可能還有百來隻。
打探完情況,仲秋晨不作猶豫,立刻帶著晨夏往回跑去。
順著原路返回村子,挨著竹林下山,重新回到祠堂,仲秋晨一進祠堂就在薛二維他們緊張地注視下,把在竹林裡和山裡看到的情況說了遍。
“你是說村裡的喪屍都在竹林裡?”薛二維臉上肌肉扭曲,虧他還心驚肉跳了一晚上,還一直在想為什麽村裡的人會全部消失不見。
“手臂上有紅色的龍,你確定你們沒看錯?”海茵回頭看向吳悠,後者眉頭已經皺起。
“絕對沒錯,我可以替他作保證!”晨夏趕緊替仲秋晨作證,他也看見了。
聽著晨夏激動得幾乎是吼出來的話語,仲秋晨嘴角的肌肉抽動了下,他發現他錯了,晨夏就是個神經病,什麽辛苦什麽不容易那都是他的錯覺。
他甚至懷疑他要是回頭對晨夏笑一下,晨夏會不會直接尖叫著暈過去。
晨夏已經瘋到骨子裡,無藥可救了。
“怎麽?”仲秋晨沒理會晨夏,看向眉頭同樣皺起的莫安森。
“是廣義他們。”海茵怎舌,她端著槍踱步兩步,猛地抬頭看向莫安森催促,“莫隊,咱們走吧!”
“走。”莫安森不作猶豫,讚同。
說話間,莫安森已經轉身去看身後的車子,他轉動腦袋,尋找能用來堵塞車子上裂縫的東西。
“廣義?”仲秋晨看向薛二維。
“就一孫子,一混蛋,一垃圾,死不足惜那種!以後你在樂園要是看見了就立刻繞得遠遠的,千萬別和他扯上關系,準沒好事。”薛二維罵道。
“利己主義者,國王制度受益人,真正把自己當皇帝的人,他利用證在樂園建立了個集團,然後奴役下面沒有證的人,讓他們徒手去拚命、心甘情願當擋箭牌甚至互相殘殺,還仗著那些人不敢反抗大幅克扣貢獻點,自私殘忍毫無人性。”海茵也咬牙切齒。
仲秋晨默默記下。
就這片刻時間,一旁莫安森已經把車子上的洞口堵住,他用能力把車子舉了起來,帶著車子離開祠堂。
其他人見狀,立刻收拾東西跟上。
進入雨幕,眾人速度立刻慢下來。地面因為雨水的緣故籬笆已經全部蓬松,走在上面都打滑。
好不容易走完祠堂前的那段泥巴路來到水泥路上,眾人卻不得不再次停下,他們之前走過的那一片乾枯的田地現在已經被雨水灌滿,根本無法再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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