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仁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他明明已經求饒,已經妥協。
“為……什麽……”安仁試圖抬手試圖拔掉脖子上的鐵矛,他不想死,他還不想死。
“因為你不配。”晨夏手中長矛遞出,硬生生插進安仁脖子,抵在他的脊椎之上。
他猛然用力,碾斷脊骨。
安然一雙眼瞪大,嚴重滿是恐懼、不安、憤怒以及深深的不甘,至死,他都不甘。
002.
看著那雙眼中的光芒消失,感覺著來自安仁身上的等級壓製隨之淡去,晨夏收回鐵矛。
晨小晨冷嗯一聲,就算剛剛晨夏不出手他也會出手,不要以為傷害了王還能僥幸活著。
“嗷。”黑色的野獸甩甩自己的尾巴,不甚在意。
他想王了,他想要見到王,立刻,馬上!
晨夏甩動拿著鐵棍的手,把鐵棍尖端的血沫甩掉,他回頭,看向一旁目睹這一切身體輕顫的海茵。
海茵已經和之前的她不同,晨夏、晨小晨都能感覺出來,她已經不能再算是人,她已經是他們這邊的存在。
她也不是普通喪屍,傷口沾染混合了王的血的她,已經成了二次進化屍王般的存在。
雖然她這樣的情況他們都是第一次遇見,他們也不知道她之後會變成什麽樣,會變成哪一類,但屍王這一點絕對錯不了。
黑暗中,被兩人一獸注視,海茵本能後退一步。
先是從死亡中活過來,斷掉的手腳重新長出,又是看見那黑色野獸,聽見晨夏他們的對話,看見安仁被殺,她現在整個人都混亂。
她隱約弄明白了些什麽,但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那一切未免太過瘋狂。
“我再問一遍,追隨,還是去死?”晨夏冷冷看著海茵。
被注視,察覺到彌漫在空中的殺意,海茵喉結本能滑動,“……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但仲秋晨的話,我不會傷害他。”
無論仲秋晨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那一句“不討厭”對她來說都格外重要,甚至比命都重要,若非如此她之前也不會在已經逃跑之後又回去。
她害怕成為仲秋晨討厭的那一類人,那也曾經是她最討厭的一類人。她不想被仲秋晨討厭,也不想被自己討厭。
但在末世中生存得太久,她被潛移默化,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是那種人,所以驚醒之後她更加難受。
一夜無眠,翌日天亮,屋子裡的薛二維一醒,仲秋晨就跟著睜開眼。
半夜守夜完又繼續睡的薛二維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問道:“什麽時候了?”
“四點多,還早。”仲秋晨道。
“啊……”薛二維看了一眼窗外,本能的又躺下去要再睡,五點出發都來得及。
躺回地上,他睡迷糊的腦袋猛然想起昨天的事,立刻又蹦了起來。
他瞌睡被嚇醒,“現在出發嗎?”
仲秋晨看了眼一旁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的莫安森,壓低聲音道:“五點走。”
昨夜他守夜時莫安森陪他說話沒怎麽睡,早上又被薛二維叫醒換班,所以莫安森昨夜和他一樣幾乎整夜未睡。
薛二維躺回地上,末了,他看了眼仲秋晨,見仲秋晨沒再像昨夜那樣沉默,他偷偷松了口氣。
對於仲秋晨來說,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死掉,就算算上敖躍那次這也才第二次,但對於其他從樂園出來的人來說,那卻已經是常事。
甚至這一路下來他們才死了兩個人,這已經是奇跡。
薛二維壓低聲音道:“其實死掉也好,至少可以什麽都不用再想,也不用整天挨餓害怕。”
“你是不知道,樂園現在的情況已經越來越糟糕,大部分能進去的城市我們都已經進去過,外面已經沒有物資可以讓我們搜索……”
他們之前的六年幾乎都是靠著從一個個城市到的搜索物資活過來的,但那些物資不是地裡面的野菜,隔段時間就能自己長出來,搜完就沒了,接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嚴峻。
莫安森之前說樂園的人可能會裁減人員,他還驚訝,但仔細想想後他已經不覺得奇怪,他們已經養不活那麽多人了。
外面搜索不到新的物資之後,他們所有的希望就在樂園開墾的那一片地上,但是那點地根本不足以養活樂園十多萬的人……
仲秋晨沒搭話,他故意低頭去看自己手上昨夜莫安森幫他包扎的傷口,他現在還不想聊海茵的事。
他拆掉布條,要重新包扎,他給自己找事做,這樣他就有借口不去搭理薛二維。
布條拆開,掌心從布下露出,仲秋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還帶著乾枯血跡的掌心上,一條細細的傷口躍然於仲秋晨眼中,傷口非常淺,淺到甚至都不需要包扎,因為它就只是破了皮。
仲秋晨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吞咽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震耳欲聾,他心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加速,血液瞬間沸騰。
他本能握住手,生怕被人看見。
他抬頭看去,薛二維還躺在地上嘀嘀咕咕絞盡腦汁找話說,要安慰他。
薛二維覺得海茵和孫順求不同,她不是那種沒有良知的人,然而越是有良知就越是難以活下去。
畢竟吃的就只有那麽多,有良知的人都把吃的分給別人了,沒良知的自己躲起來吃了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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