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豫王是我的……”蘇晏咬牙,“情夫好吧!他知道你今日對我做了這事,哪怕出不了京,也會想方設法neng死你!
“要說下作,一開始就打著下作算盤的人是你才對。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下作到用私信情話來威脅,我也不會想出這以毒攻毒的法子。”
蘇晏恨恨想:媽的,想欺負我年少面皮薄,以為士子言官重清譽,一篇文愛就想叫我羞愧欲死?讓你知道什麽叫專開網車老司機!
朱攸苟實在撲不到他,一屁股坐在地板,呼哧呼哧喘成了風箱。他心頭拔涼拔涼的,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別……別出去……你想……怎麽解決……”
蘇晏道:“很簡單。不該你的土地,全給我吐出來。莊園你自己拆,你不拆,我帶錦衣衛大軍去推平。”
想到白花花的銀兩即將離他遠去,朱攸苟心痛得不能呼吸。
蘇晏見他不肯,又走去開門,甩動著一身破衣爛衫,邊走邊高聲吟誦:“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朱攸苟眼淚掉下來:“你清白……清白行了吧!莊園拿去……拿去種草吧!”
蘇晏轉身伸手:“還有豫王的信。這信我看著起雞皮疙瘩,想想都覺得膈應,但不能留在你手裡。”
“你不能讓那信使回去胡說八道……你自己也不能說……”朱攸苟絕望地和他討價還價。
蘇晏答應他:“沒問題。信使那邊我會安撫,告訴他該怎麽回話。至於豫王——你放心,我他媽這輩子都不想再看一眼那個王八蛋!王八蛋!”
連罵兩聲還不解氣,蘇晏氣乎乎地做了個切西瓜的手勢:“殺千刀的狗王爺!”
“狗王爺”三個字,讓朱攸苟渾身的肥肉也跟著顫了三顫。他終於意識到,今天之所以踢到了塊鐵板,不是因為底牌不強力,而是對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這封信他不能交出來,可又不得不交出來。
交出來以後呢?原本以為是對方心頭陰影的東西,變成了他自己的心頭陰影。他會惶惶不可終日,猜測著蘇晏會不會守信用,會不會把這事往他兩個叔叔面前去添油加醋——
這輩子他聽見“蘇晏”兩個字,都要氣得渾身發抖,如鯁在喉,又無人可以訴苦。
……還不如一個月前就把佔的草場清退得了!悔之晚矣!
-
蘇晏拿到了豫王的親筆信,換了身新衣。
朱攸苟盯著他的冠帽和靴子,確認連每根頭髮絲都梳理整齊了,才同意他走出密室。
花廳外,荊紅追已經等急了,估計再拖個幾分鍾見不到自家大人,就要拔劍砍翻王府守衛,破門而入。
見到蘇晏出來,他大是松了口氣,又發現蘇大人莫名換了行頭,頓時從眼中放出冰刀似的殺氣,直刺郡王府的人。若是大人自稱受了委屈,他能拚了這條命不要,把平涼郡王府給屠了!
“大人?”他急問,不管不顧地牽住了蘇晏的手。
蘇晏知道他受的煎熬,任由他牽著,低聲道:“放心,我搞定狗王了。信使呢?”
荊紅追將他仔細端詳了一番,才答:“找到並安全救出,這會兒錦衣衛在給他上藥。”
蘇晏頷首:“帶他回府,我有話要問他。”
第128章 來來往往的信
蘇晏在平涼的臨時宅邸,位於府衙附近,便於處理事務。兩個小廝與荊紅追自不必說了,褚淵率領的第一批錦衣衛侍衛,連同傷愈後從延安府趕來的,一共十人,也住在他宅邸的前院,充當護院。
後來的五千錦衣衛,大多數駐扎在城郊軍營,輪流值守,以確保蘇晏外出時,身邊隨時有足夠的人手保護。
如此強大的守備力量,可謂是針插不透、水潑不進,比鐵桶還牢固。
蘇晏有時都覺得他們擔心過了頭,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再說,他不過一個七品的監察禦史,如此動用天子親軍,說臨時找人還情有可原,時間久了,必然引起朝臣非議。
騰驤衛指揮使龍泉回答說:“蘇大人放心,皇爺交代了,不必擔心朝堂物議,一切自有聖意定奪。我們這撥人馬也不會長期駐守陝西,待到局勢穩定,馬政革新上了正軌,就會分批撤回京城。”
蘇晏點頭道:“理當回撤,你們畢竟是上衛,不可分薄了聖駕守備。”
親軍上直二十六衛,其中錦衣衛主要掌侍衛、儀仗、緝捕、刑獄;金吾、羽林等十九衛,掌值守巡警;騰驤等四衛,掌隨駕護衛。旗手衛掌旗鼓、守衛;府軍前衛統領幼軍(即補充兵)。
金吾、羽林等衛基本固守紫禁城。實際上皇帝用得最為順手的,機動性最強的,還是錦衣衛與騰驤四衛。
騰驤四衛有四萬余兵馬,由禦馬監太監統領,直接聽命於皇帝。而錦衣衛除去擺設用的儀仗隊,如今約有六千人,其中大部分都在這裡了,剩下的人馬,基本都在南、北鎮撫司。
蘇晏不知想到什麽,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京城裡北鎮撫司……人手夠用麽?”
龍泉一怔,答:“應該夠吧。畢竟他們隻負責緝捕與刑獄,也沒什麽需要大動乾戈的地方。”
蘇晏雙手合掌交扣,兩根食指不自覺地搓來搓去,是個心神不定的小動作。幾秒鍾後又道:“錦衣衛是否出了什麽事?”
龍泉不解:“蘇大人何以有此一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