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這個想法震驚到,低頭看向還在熟睡的小白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布萊塔對社會的不諳世事,一開始對人類語言的一竅不通,像白紙一樣的過往似乎都有了答案。
那麽,他是一開始就被感染畸變成小白鼠的人類,還是——一開始就是一隻參與實驗的小白鼠?
林悼想到這個念頭,眸光深邃地盯著小家夥,看著看著,竟然隱隱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之前那種在接觸到他就很想吃掉的感覺卷土重來,而且竟然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強烈。
林悼立即握緊自己的手,直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也遲遲不敢再轉頭看它一眼。
他立即站起來,背對著床走到一側站立著許久之後,才勉強壓抑住自己血液裡沸騰的,不斷覺醒的本能天性。
如果他猜測得沒錯,那麽布萊塔本身就是伊斯頓實驗體本身,那麽那個在暗網上發布天價懸賞的人肯定也知道,甚至在米克斯基地時就一直在尋找,最後鎖定在了布萊塔身上。
林悼不確定對方是否已經確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定,但布萊塔可能本身存在,就對那些人的人體異種實驗有超乎尋常的意義和作用。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那麽當初急匆匆地要抓住布萊塔的韋斯特,則可能有著至關重要的線索。
林悼的心裡有些情緒翻滾著沉澱著。
他在布萊塔床頭站著守了一夜,想了許多。
他看著布萊塔,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小家夥能不能抵得住自己身上的蛇毒。
好在布萊塔在清晨的時候,睡覺的狀態就好了很多,不到他巴掌大的小白鼠,在床上翻滾了兩下,完全不顧忌地將雪白的肚皮翻到最上面敞開著。
林悼最後拉著輕薄的毯子給它蓋上後,起身出門去魯道夫這房子裡的廚房,以僅有的食物簡單地下廚。
布萊塔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時還有點懵,它眨巴著黑亮的小眼珠子轉了轉,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並不在和楚洄的那間房間。等它翻身要站起來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變回了原形。
這讓布萊塔嚇一跳,在人類世界毫不防備地變回原形,和裸睡有什麽兩樣?!
簡直又羞恥又大膽!
他匆忙在一秒內幻化成人形,從自己的空間裡摸出套衣服隨便化出來穿在身上。這才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下床,心想楚洄怎麽還沒——他想起來了!
這、這這這裡不是他和楚洄的房間,這裡是悼先生的!昨晚上斷片後的記憶湧入他並不太大的腦子裡,布萊塔匆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嘶”!不僅腫著,竟然還是疼的!
林悼先生這條大黑蛇可真毒啊……
昨晚那種被毒素侵襲遍全身的感覺真不好受,但後面似乎慢慢地就好多了,就像毒素被它身體裡某些東西給消融化解了一樣。
“嗯……”布萊塔呆站在床邊思考著為什麽。
“醒了?”林悼推開門來,看到站在床邊的少年一愣,忽略他身上原本並不是這套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的衣服,將心裡的疑惑壓下來,故作鎮定地將手上的營養液遞給他:“喝這個。”
布萊塔乍然看到這個“對自己下毒”的罪魁禍首,瑟縮了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謹慎小心地抬頭看他。
林悼:“放心,沒毒。”
布萊塔:“……”看來林悼先生也對昨晚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啊。
可是怎麽辦?他要怎麽解釋自己被他的毒素感染後,竟然還能活著?
而且怎麽假裝不知道林悼先生是一條有毒的毒蛇呢?
林悼靜靜地看著滿臉糾結心思全放在臉上的小孩,忽然開口:“喝完,不要浪費。這裡的食物比米克斯至少貴十倍。”
“!”布萊塔立即接過來,低頭咕嚕咕嚕喝光了,這個營養液沒什麽味道,只是為了補充人體所需要的營養素。當然對布萊塔這隻小白鼠而言,也僅僅是讓它不那麽饑餓而已。
布萊塔懷念那些好喝的異種素了。想著想著,他又悄悄抬頭看了眼眼前隨時散發著芬芳的美味異種。
林悼在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布萊塔這種時常偷偷看他一眼再咽口水的眼神——這小家夥竟然膽敢想覬覦他,就像昨晚一樣。
這種感覺讓林悼整個人的身體都有點躁動,他甚至不清楚布萊塔原本是隻小白鼠還是個人類,但頭一次,他感到興奮又掙扎。
他喉結滾動了下,沉沉地盯著布萊塔,眼神警告道:“小家夥,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布萊塔:“!”他慫得連忙低頭喝著早就已經見底的營養液。
他低頭想的是:他叫我小家夥?小家夥?我哪裡看著小了?
不過昨晚上初嘗“禁果”(?)的布萊塔,此刻咬著營養液瓶杯沿,已經完全能控制住口水不分泌腐蝕液體的他,卻並不那麽能控制口水留下來,沾在杯沿。暗自回味著:林悼先生的胳膊好吃,嘴巴也很好吃。
不過,這在人類的行為界限裡,是屬於情侶之間的親昵動作,也就是——“接吻”。
學術來說,第一次的行為格外特殊,也稱之為“初吻”。
他和林悼先生有了個初吻啊。
林悼看他呆呆的,問:“在想什麽?”
布萊塔:“……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