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欽垂下眼瞼,沉默了半晌才道:“原來你是在故意躲著我。”
“明明看得出我找你找得焦急,為什麽不早點出來見我?”
他的話說得很平,即便是疑問句,也聽不出什麽情感起伏,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但楊涯知道,嶽欽只有在情緒異常激動時,聲音才會如此平靜。
這十有八九是他真的生氣了的表現,讓本來勢在必得的楊涯在瞬間亂了方寸。
他的呼吸亂了,眼神也開始亂飄,心裡的小狐狸手慌腳亂地理起了亂糟糟的毛線,企圖找一個合適的由頭哄嶽欽開心。
不料嶽欽忽然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踮腳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鼻尖斜斜地壓下來。
嶽欽的兩瓣唇若即若離地覆在他的嘴唇上,說話間楊涯甚至能感受到嶽欽胸腔的振動,緊貼著他的胸膛,沉沉地撞進了他的心裡:“不然你先賠我兩個,也好讓我參考參考?”
作者有話說:
一些禮尚往來的親親交易。
第37章
楊涯最早是在南方的影視城裡打工,不止做過武替和群演,還扛過攝像機,“江南煙雨”是古裝劇導演們為主角的相遇做襯最愛用到的風景片段,不需要多麽高超的攝影技巧,就能拍出如詩如畫的浪漫意境。
其實南方北方的垂楊柳水大抵相似,擠擠挨挨、紅瓦白牆的建築,也只是在氣質上要更溫婉一些,與北方古道的滄桑低沉區分開來,還不算動人。真正讓景色升華的,是那醉倒了古往今來無數遊人的煙雨,像一層輕紗籠住了人們的視野,那些本應顏色清亮的景象,於朦朧處最是勾人。
此時嶽欽的眼神也是如此。平素古井無波的眼眸,因挨得太近失了焦距,像是蒙了一層薄霧,正吸引著他向更深處探尋,不忍移開視線。
楊涯的手不自覺地向下滑,捏住了嶽欽的胳膊。
他昨天剛聽邵銘鈺說,常年呆在空調房裡的人,手臂都是冰涼冰涼的,即使短暫地在太陽下曬過,也會沾著十足的冷意。但嶽欽的體溫雖然低,手臂卻不像邵銘鈺說得那樣涼,他好像並不是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的,要麽就是他的辦公室裡很少開空調。
楊涯最怕的就是嶽欽對他自己不好,他總是太努力了,好像完全不知道“享受”二字該怎麽寫,總是把自己往極限裡逼。
他很想向嶽欽求證,但眼下兩人間的距離並不適合說情話以外的任何話,甚至連話都不該說,這個距離隻適合接吻。
楊涯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親你的嘴唇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他又接著試探:“那我能伸舌頭嗎?”
這一次嶽欽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直接按著他的脖子親了下來,撬開了他的唇齒,探入了的口腔。
這是一個溫柔而笨拙的吻。嶽欽不敢吻得太深,也沒有做過多探尋,只是像小狗一樣舔了舔楊涯的嘴唇,又小心翼翼地攪動起他的舌尖。
嶽欽的嘴唇有些發乾起皮,但依舊是柔軟的,隨著他動作的細微起伏輕蹭著楊涯的嘴唇,讓楊涯本就溫熱的唇瓣徹底地燒了起來。
但還沒等楊涯做出回應,嶽欽就從他的嘴裡退了出來。親了親他的嘴角和耳垂,又仰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和眼睛,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次親吻。
“你讓我等太久了,楊涯。”
嶽欽輕而易舉地就掙脫了楊涯的束縛,向後退了一步,朝他淡淡地笑了笑。
“你太高了,踮腳踮得我腳脖子都快僵住了。”
都說親吻會使時間變長,楊涯卻並不覺得方才他和嶽欽在親吻中度過了多久,他甚至還沒能品出半點味道來。但嶽欽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紅了,呼吸也稍稍有些急促。
楊涯還記得嶽欽肺不好,看樣子肺活量小對談戀愛也是有影響的,楊涯心想以後他和嶽欽接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時間不能太久。
“那我幫你揉揉?”
不等嶽欽回復,他就直接摟住了嶽欽的腰,提起他的大腿,把他放在了樓梯的第四節 台階上,蹲身抹起了他的褲腳。
嶽欽的腳腕常年不見光,比他的手還要白上一個度,而且一點肉都沒有,楊涯一手握住還能綽綽有余,讓人很難不產生危險的想法。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什麽都不能做,就算可以,時間也趕不及,楊涯只能努力將視線放在別處,在心裡默念清心咒,把不該有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裡。而由於他真的在給嶽欽揉腳腕,嶽欽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但他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為了避免自己腳趾抓地影響到楊涯,便和他打趣:“剛才那種情況,難道不應該公主抱嗎?”
楊涯被他打斷了施法,清心咒念到一半忘了詞,抬頭朝他眨了眨眼:“難道剛才的那個不算公主抱嗎?”
“不算,”嶽欽給他比劃了一下,“剛才我差不多是坐在你手臂上的,重量幾乎全壓在了你的胳膊上,而公主抱,應該是我躺在你懷裡,把重量壓在你的胸口上——你是不是還不會公主抱,要不我來給你示范一下?”
“…還是不了吧,嶽欽,我比你重了好幾十斤呢。”楊涯向後退了一步,因為忽略了自己是蹲著的,外加他方才蹲著的時間有些長,險些摔了個屁股墩。
他向嶽欽張開懷抱,“不如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抱一下試試,在我懷裡指導指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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