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程郎玉,程郎玉卻盯著心虛摸鼻子的戚九。
戚九看看葉忍冬,果斷將程郎玉拖下水:“阿爹,你知道的!”
程郎玉摟緊自己夫郎,一臉無辜地隨口道:“我知道什麽?”
葉忍冬掃向兩人,還有恭敬站在戚九身後的兩人。
他直覺有貓膩。
“回去再問你倆!”葉忍冬從程郎玉身邊離開,抱著小崽子就去找顏桐。
程郎玉坐在原地,看著戚九。“可以啊,白養你了。”
戚九嘿嘿笑著拉住程郎玉衣擺。“怎麽會,我是個孩子,那麽大的事兒要不是阿爹你不默認我又怎麽會乾呢。”
程郎玉瞪他一眼,隨即抖抖衣擺起身。
“放心,再厲害不過是打一頓的事兒。”
戚九癟癟嘴:“阿爹,你見死不救!”
後邊兩人面面相覷:“什麽見死不救,他們主子還真在外邊認了個爹啊。”
戚九看不見人的背影,才收拾好表情轉身。“你們在這吃席,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
“是,主子。”
“噓!”戚九左看右看,忙拉著兩人嘀咕,“叫我阿九,知道嗎?”
戚十三、戚十四齊刷刷:“知道了。”
戚九太陽穴一抽一抽的。“你們是農夫,正常點兒。”
“好的,阿九。”戚十三、戚十四互相看看,壓低聲音道。
午間,隨著外邊的大鍋被揭開。開宴了。
三十多桌人擠擠挨挨湊在一塊兒,或是聊天說說程家的娃娃,或是聊聊最近其他人家的事兒。吃飯聲、說話聲、小孩兒嬉笑聲混雜,好不熱鬧。
席面中,三個娃娃穿著一身紅。虎頭鞋虎頭帽,看著就是門上的年畫娃娃。
元宵跟著被程立民抱著的兩個弟弟一起,端著他娘做的果汁,一桌跑了一桌。
小臉上紅撲撲的,全是小壽星的興奮。
葉忍冬坐在桌上看著小家夥。
他還記得剛來時,就見到元宵窩在沙邊滾著,小小一個,像滾了花生碎的元宵,乖巧得不行。
不過過了兩個冬天,就已經長大不少。有腿高了。
小孩就是一天一個樣。
葉忍冬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旁邊抱在自家相公懷裡的小家夥。“阿噠!”
他蹭蹭元卿鼻尖。“也是一天一個樣。”
程郎玉一瞧就知道自家夫郎想什麽,忙將好菜夾了幾筷子放進他碗中。“夫郎快吃,等會兒涼了。”
葉忍冬衝他輕笑,那青竹的秀麗又變得如紅桃般灼灼。
程郎玉咂吧嘴。
果真,一點一點養夫郎,也跟養小孩兒似的,頗有成就感。
*
在祖屋吃了飯,一家人留在這邊聊了會兒天。
程郎玉瞅見葉忍冬正跟大嫂、二嫂說得正開心,湊過去模糊跟人知會一聲就帶著戚九往外走。
本想讓他放松警惕時,先去看看那邊到對被戚九折騰成了什麽樣。
但哪知道葉忍冬忽然起身過來:“我也去。”
程郎玉腳步一頓,對他笑得妖豔:“夫郎不多聊聊?難得過來?”
葉忍冬回笑過去:“怎麽,相公不願意?”
“哪裡的事兒,走吧。”程郎玉給了戚九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隨即接過熟睡的娃娃。再一手牽著漂漂亮亮的夫郎,優哉遊哉往山腳下去。
徒留戚九邊背著小手維持在下屬面前的形象。
背對十三十四的臉上,癟嘴後悔。
只能轉身跟上,眼巴巴看著前面兩個人。
程韶跟程寶兒正玩得開心,見兩人走了也跟上去。“我們回家了,有時間來玩兒。”
元宵宵招手手:“好啊,再見哦。”
葉忍冬聽到兩小孩的聲音,側後道:“可以再玩玩兒,難得過來。”
程韶卻搖搖頭,看向後邊兩個陌生的人眼中閃過警惕。
拉著程寶兒就跟在戚九身後。“我們一起回家。”
路還是原來的路,只不過田裡的稻谷盡數被收割。齊整的圓管緊挨在一起,稻樁上又長出了一個個細小的禾苗。
此時的水田淺淺一層,裡面是大大小小打稻谷時留下的腳印,還有木桶拖拽時留下的細長凹陷。
走到山腳下,幾人沒進屋,反而是繞著東北方向走。
翻過當初祭拜自家婆婆走得那條山道,就能看見山後頭的平坦山谷中,三三兩兩的房子跟蘑菇似的挨在一起。
每一件都很大,甚至能睡得上百十來個人。
葉忍冬瞥了眼自家裝作一無所知的相公,再看看垂著腦袋的戚九。
“這就是你倆搞出來的?”
程郎玉手上牽著人不放,面上鎮定異常:“我也是才知道的。”
戚九一噎:明明之前就跟阿爹說過的。
甚至連著這邊幾座山買下來都是阿爹去說的,怎麽會沒有關系。
戚九癟嘴,眼眶一紅,小眼珠子跟不要錢似的掉。
“爹爹,我不知道?”
葉忍冬睨他:“是嗎?”
戚九委屈巴巴看向程郎玉:“阿爹~”
程郎玉將懷裡的小崽子遞給戚九,接著趁人不注意,猛地將葉忍冬打橫抱起來。“走咯,咱下去看看,別讓石大哥等急了。”
葉忍冬還生悶氣呢,這麽大的事兒他一點影兒都沒見到。忽的被自家相公當著外人的面抱起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