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道:“公子,您既然和瑞郡王交好,為什麽不借著這層關系去攀附攝政王呢?”
“本公子膽小嘛,”雲澤理直氣壯,“他手下是虎狼之師,他為虎狼之首,誰不怕他呢?”
看小說電視劇的時候欣賞病嬌,現實中肯定離病嬌遠遠的。
聽攝政王一些事跡,雲澤認為對方是個值得欣賞的男人,生活中如果遇到的話……雲澤想起殺氣騰騰的趙毅,攝政王比趙毅凶惡十倍,一般人都不敢接近吧。
攝政王鍾行太過冷血,可遠觀而不可接近。
雲澤和當歸買了糖葫蘆帶去酒樓,兩人聽說書先生講前朝故事,一直聽到傍晚才回去。
暮色四合,前面經過一家賭坊,四五名青年男子從賭坊裡出來。
雲澤看清為首男子的臉之後,趕緊抬起袖子遮擋自己的面孔,想要趁對方不注意匆匆離開。
對方卻一眼就看到了雲澤:“雲小侯爺,你怎麽一見到本公子就逃?”
雲澤平生看到三個人會逃避,一個是假仁假義的繼母蔡夫人,一個是神經病兄長雲洋,還有一個是這位外表風流倜儻的馮公子馮易之。
馮易之是雲洋的好朋友,他的人品甚至比雲洋的人品還要低劣。
雲澤躲避馮易之不僅僅因為對方是個卑劣小人,而是因為馮易之和雲洋一丘之貉,馮易之也是個斷袖,三番兩次騷擾雲澤。
雲澤並不討厭斷袖,斷就斷唄反正不關雲澤的事,明都裡好男風的多了去了。他隻討厭斷到自己頭上來的。
馮易之的伯父是相爺馮魁,馮魁在朝中的地位比安樂侯還高,雲澤得罪不起這號人物。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所以雲澤每次看到馮易之就會逃跑。
今天沒有逃成,因為馮易之身後惡仆迅速把路堵住了。
雲澤勉強笑了笑:“馮公子,好久不見。”
馮易之上前幾步:“每次我派人請你去我家做客你都推辭,今天好不容易遇見,本公子親自邀請你,雲澤,你總不能不給我一個面子吧?”
馮易之喝了點酒,雲澤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酒氣。
雲澤心中反感,表面上卻不得不強裝鎮定:“馮公子親自請我,我當然不會拒絕。可是,家兄讓我出來買些紙墨,馮公子,我不能讓他久等,先去南市買東西了。”
馮易之笑著道:“你又誆我,你哥正在裡面賭錢,怎麽會在家中?今天可有空?我家中珍藏了好酒,晚上我倆共飲。”
他直勾勾的盯著雲澤的臉去看。
京中俊逸公子哥兒不少,馮易之身邊的朋友長得都好看,然而沒有一個如雲澤這般完美。
可惜雲澤的脾氣太傲了,馮易之多次低頭,雲澤始終不讓他佔一點點便宜。
雲澤道:“家父不讓我喝酒,辜負馮公子美意了。”
馮易之道:“雲澤,我有心交你這個朋友,怎麽你一點面子都不給?天氣如此寒冷,你的手都凍紅了,我家裡正好有件貂皮鬥篷贈你,你隨我回家。”
說著說著,馮易之就想摸摸雲澤的手,雲澤的手指細長漂亮,他從來沒有摸過,一直都想給雲澤暖暖手。
雲澤直接推開馮易之的髒手,臉色瞬間冷了:“馮易之,我是安樂侯府嫡子,輔國公嫡出外孫,你如果敢胡來,雲家和王家不會放過馮家,你好好掂量。”
馮易之先前沒有強迫雲澤正是這個緣故。雲澤雖然不受安樂侯寵愛,但他是侯府嫡子,倘若冒犯了雲澤的尊嚴,等同打安樂侯的臉。
現在麽……
“你不知道麽?你親舅舅得罪了攝政王的心腹上官英,王家猶如泥菩薩過河,哪裡有空管你?”馮易之冷笑,“我尊你敬你,可你三番兩次不給我面子……雲澤,你以後若遇到什麽麻煩再求本公子就晚了,到時候可不是摸手親嘴這麽簡單。我們走。”
馮易之帶著幾名仆從離開了。
當歸有些驚慌:“公子,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告訴老爺?”
雲澤眼眶慢慢變紅了,他強忍著情緒:“外祖家已經得罪了攝政王的手下,父親只會怪我得罪馮家。”
退一萬步,就算安樂侯為雲澤出頭,以馮家在京城的勢力,雲澤日後仍舊會被馮易之算計。
雲澤與瑞郡王認識不久,即便是瑞郡王也幫不了他。
當歸道:“公子,您打算怎麽辦?”
雲澤稍微思考了一下:“看馮易之後續會做什麽,如果他實在下作,我便向父親請求去看望外祖父,之後偷偷離開京城南下,天無絕人之路,到了南邊再找謀生。”
安樂侯府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雲澤在準備科舉的時候,也曾想過倘若不能入朝為官,他還能做些什麽。
半個時辰後,一名探子向鍾行匯報消息。這段時間鍾行注意到了馮家,下面的人會把馮家發生的事情告訴鍾行,由於鍾行和雲澤認識,探子順便把這件小事告訴了鍾行。
鍾行一心二用,一邊聽探子匯報消息,一邊看著寥州來的書信,聽完之後他眼睛未抬,隻淡淡的道:“他膽子不小。茶。”
侍從趕緊準備了清茶奉上。
因為馮易之的事情,當歸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清晨當歸去喂雲澤的小馬,雲澤既然打算離開京城,這段時間要多練練騎術。
路上卻聽到買菜回來的下人竊竊私語。
當歸豎起耳朵聽了半晌,聽完之後一溜小跑回了雲澤的住處:“公子,好消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