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林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聶陶差點當場熱淚盈眶。
眾人齊刷刷望向聲源,見一位金丹修士禦劍將紀瀾帶了回來。
紀瀾並不狼狽,甚至修為還升了一層,成了煉氣五層。
他一直沒落下過每日功課,昨晚在靈泉水裡一泡,便成功漲了層修為,此刻隻覺神清氣爽。
眾人想過不少可能,幾乎沒設想過這一種。
廖掌門打量一眼,問道:“去哪了?”
紀瀾道:“我迷路了,身上也沒帶傳音符,就莫名其妙走到一座山頭,被一個前輩救了。”
廖掌門道:“哪個山頭?”
紀瀾道:“不認識,當時黑漆漆的,我對這裡也不熟。”
廖掌門便看向找到他的金丹修士。
後者搖頭,表示是在距離南鬥山不遠的山路上發現他的。
“我是莫名其妙到那裡的,”紀瀾道,“可能是那個好心的前輩把我送過來的吧,他應該也是你們這裡的人,有一頭白發。”
廖掌門一行人沉思。
他們玄陽宗倒是有一位白發的長老,但昨晚他們去過人家的山頭,並未見到紀瀾。
廖掌門道:“可是單眼皮,方形臉?”
紀瀾道:“不,長得還挺好看的,只是不喜歡笑。”
眾人想了想,想不出是誰。
不過這可以一會兒再說,廖掌門道:“為何偷偷出去?”
紀瀾看向胖子:“你沒跟他們說?”
聶陶一見他沒事,便強行鎮定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一定不能承認是自己攛掇的人,不然鐵定倒霉,說道:“不是你說想出去玩,找我問的路嗎?”
紀瀾點頭:“是啊,可我原本隻想放假才去,是你非說昨晚有好景色,一個勁地讓我去看,否則後悔一年,你……”
他說著看看甄林一行人,睜大眼,“我懂了,難怪我沒在你說的地方看見東西,原來你是他們的人,先把我坑出去,你們再去找老師告狀,對嗎?”
聶陶焦急道:“不是啊,是你一個勁要去玩,你……你怎麽一回來就改口了呢?”
甄林也道:“這事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只是聽說你不見了過來看看而已,一群人找了你一晚上,你不反省倒好,回來就張口汙蔑人,像話嗎?”
紀瀾看向付海帆:“他昨晚是不是住這裡了?”
付海帆道:“對,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帶著老師就來了。”
甄林道:“這裡是學堂,我住下怎麽了?今天只是巧合而已,你們有本事就拿證據,沒有就別瞎攀扯人。”
紀瀾道:“我有證據。”
廖掌門實在不想聽小孩吵架,正要打斷他們,聞言看向紀瀾:“什麽證據?”
紀瀾看向聶陶,滿臉受傷:“你真的不承認嗎?”
聶陶有些慌,但想了一圈還是覺得沒破綻,也受傷道:“我知道我那天罵你不對,可我已經賠過不是了,你……你不能放過我嗎?”
紀瀾點點頭,掏出手機解鎖,給他們放了段錄音。
聶陶:“……”
甄林一行人:“……”
這什麽見鬼的東西?!
錄音裡記錄得清清楚楚,紀瀾一直說違規不好,不想晚上出去,就算去也得在休假的時候。聶陶則一個勁地告訴他今晚才好看,還把甄林拖出來當說辭,表示甄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在那裡打坐能漲修為,自身實力強了也就有底氣了。另外還說要替他放哨,實在不行看一眼就立刻回來,不會有事的。
一段話完整地放完,院子裡安安靜靜。
聶陶“撲通”就跪下了,臉色雪白。
紀瀾沒瞅他,傷心地看向掌門。
他失聯一整晚為的就是把事鬧大,幽幽歎氣:“要不我還是回去吧?我來這裡兩天,第一天吃飯被人罵,第二天被甄林他們按頭喊老大,當晚又被他們聯手騙出門,要不是被好心的前輩所救,還不知會出什麽事,這……再來幾天我怕是小命都沒了,我們會長要是知道,肯定會傷心的。”
廖掌門隻覺面上無光,狠狠地看了一眼甄林。
甄林“撲通”也跪下了。
他只是想看個戲而已,沒想到弄到最後自己也搭了進去,這事就他娘的離譜!
他是真冤:“掌門,這事真跟我沒關。”
然而他知道現在說這些沒用,因為聶陶的話裡帶上了他,他們昨天和紀瀾鬧矛盾也是事實,他鐵定得跟著一起受罰。
果然,廖掌門對主管學堂的長老示意了一下,後者便做出了處罰。
惹出這一亂子的紀瀾被輕輕放下,聶陶和甄林則都倒了霉,由於甄林是玄陽宗自己的人,受的罰還更重。
付海帆一行人見紀瀾一副傷心的樣子被掌門安撫著,全抿了抿嘴,忍著沒有笑出來,暗道要是舉辦個修仙界缺德大賽,他絕對能拿個大獎。
缺德的紀瀾被掌門和恆杏他們溫聲勸好,決定繼續在這裡上課。
廖掌門一件事情搞定,開始轉到他昨晚的去向上,想弄清他究竟去了哪。
紀瀾在心裡估算著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
他們師徒二人天亮前暗搓搓地在後山的封山印前試過,他師父出了封山印,身上暫時沒有魔氣,便決定出來給徒弟當靠山。
不過九霜真人出山是件大事,肯定會轉移掌門的注意力,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紀瀾便打算自己把這邊的事搞定。他師父知道他的能力,知道不需要用太久的時間,想來這就快弄出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