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鬱道:“我研究的一個法訣,只能在你有意識的時候起作用。”
紀瀾聞言想起當初在七星宗,魂魄完全佔據小崽子身體的一刹那,隱約曾聽見一聲模糊的“瑞白”,便估摸可能是這法訣的關系。
婁鬱也說起了這件舊事:“當時你是魂魄離體的狀態,所以感應沒那麽強。”
他解釋道,“這法訣的靈感來源是封印,不用時能在身上停留三天再消失,用了之後不清楚有多久的時效,剛好現在試試。”
他最初其實是打算和沉睡的瑞白說話,可惜法訣打上去,他這邊沒有任何感應。
他來回檢查過幾次,估摸不是法訣的問題,便推測得瑞白有意識才行。剛好他那時很忙,經常要出去,這法訣能讓他在瑞白蘇醒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結果千算萬算沒算到瑞白的魂魄竟能被拽走,幸好他們終究沒有錯過。
紀瀾道:“之前為什麽沒給我用過?”
婁鬱道:“用不了,小孩的身體沒綁過封印,會天然排斥這個法訣。你可以理解成這法訣是縮小簡易版的、沒任何副作用的魔界封印,只能咱們兩個人用。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鬱白訣,你不喜歡的話咱們再換。”
紀瀾道:“就叫這個吧。”
他下了床,陪著師父往外走,開門就見小崽子橫在門口睡得正香,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師父。
婁鬱毫不愧疚:“不想他打擾咱們。”
說話的工夫,分魂已竄回去的九霜真人到了後院,彎腰抱起了地上的小崽子。
同一時間,幾位掌門在廖掌門的陪同下邁進了大殿。
他們沒在殿內見到人,廖掌門便示意他們稍等,獨自去找人了。
幾位掌門交換一個眼神,心裡好奇得不行。
他們剛剛都在外面看見了,那一層層禁製厲害又嚴實,這三個人究竟在裡面搞什麽?他們能不能也跟著廖掌門過去看看?
不過沒等他們想到合適的理由,婁鬱和廖掌門就過來了,表情看著都很愉悅。
婁鬱道:“去下面的議事堂吧。”
其中一位掌門道:“我們還沒拜過真人呢。”
婁鬱道:“一會兒吧,現在不方便,瑞白剛醒,他們師徒怕是有許多話要說。”
廖掌門笑著附和:“對。”
哦,原來是紀瑞白醒了,難怪。
幾位掌門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一起離開了雲躍峰。
後院裡,空置許久的客房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紀瀾看著他師父把小崽子安置在這裡,垂眼打量幾眼:“他還得睡多久?”
九霜真人道:“短則兩三個月,長則大半年。”
魂魄狀態能答應人,不代表人能立刻蘇醒。
這小孩當時差點魂飛魄散,這才剛養回來一點,還得再好好養養。這具身體已經築基,可以辟谷,不會出現衰弱的情況,在體內養靈比在招財貓裡要好。
紀瀾“嗯”了聲,試著放出神識一勾,招財貓便化成一道光纏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知道這是因為先前一直是他在使用法器,用的也是自己的神識,招財貓至今沒對接過小崽子的神識,所以依然認他。他可以先拿著玩玩,等這小崽子醒了再還回去。
兩個人把他放好,到了花園的小亭。
紀瀾泡著茶,察覺對面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問道:“怎麽?”
九霜真人回得特別坦誠:“看你。”
紀瀾道:“好看嗎?”
九霜真人沒回答,目光從頭往下掃,又慢慢掃回來,腦海響起婁鬱的聲音:“好看極了,領口再扯開一點。”
紀瀾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
睡衣是真絲的,薄薄的一層,比不穿還撩人。
他抬頭和九霜真人正經冷淡的表情對上,突然想起了某個報復計劃,嘴角一勾,伸手把腰帶扯開了:“這樣?”
九霜真人:“……”
議事堂裡,剛端起茶杯的婁鬱手一松,杯蓋“咣當”掉了下去。
幾位掌門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他。
廖掌門也盯著他,眼神帶著警告的力度,示意他正常點,這可是在開會。
婁鬱迅速調整好表情,把杯子放回到桌上,語氣前所未有的誠懇:“開始吧,直奔重點,長話短說。我和我家瑞白一別就是三千多年,如今總算把他給盼醒,希望你們能體諒一下。”
幾位掌門:“……”
這三千多年他不是一直在你手心裡嗎?
再說你們最近天天都在一起,賣什麽慘!
雲躍峰上,九霜真人品嘗著徒弟泡的茶,繼續安靜地望著他,只是神色沒有先前那麽冷淡了。
紀瀾隨意攏了攏衣服,表情單純又困惑:“師父,我覺得你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
婁鬱依然是在腦海和他溝通,壓低聲音道:“把‘我覺得’三個字去掉,就是不對勁。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寶貝兒?我想把你衣服全扒了,把你扔在床上,教你練幾套功法。”
紀瀾攏緊衣服:“不要臉。”
婁鬱道:“我隻想要你,要什麽臉?”
紀瀾心跳很快,把茶杯放下,回屋去換了身休閑服。
婁鬱道:“為什麽換?”
紀瀾道:“不想和你比不要臉。”
婁鬱笑了笑,正要再撩幾句,他們的感應就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