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入定,說不定十天半月,屆時無人照顧毛團兒。
然而偶來的感悟也是可遇不可求,君不見,多少修士錯失良機之後,再無寸進。
斷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心情有些鬱悶。理智上他比誰都清醒,修為和毛團兒比起來,自然是修為更重要。
十天半月而已,準備些足夠的食物就行了。這毛團兒聰明得很,平常鎖在櫃子裡的零食都能自個兒撬鎖偷摸著吃,餓不著他。
大不了入定前,把所有危險的地方都設下禁製,不叫毛團兒靠近,這樣便萬無一失。
但感情上,斷臨只要想象一下毛團兒會過上沒人管的日子,他就受不了了。
此前那一個月有他精心養著,都隻胖了半斤不到,若是後一個月沒人喂食沒人洗澡,豈不是成了一個瘦小的煤球?
夠了,斷臨接受不了。那畫面他想都不能接受。
於是他把這小感悟整理了一下,暫時擱置在識海裡,打算下次再處置。
還在長身體的小貓咪,正在做夢。鬱湮夢到自己在雲端裡飛,特別快樂,而現實中的他,正在大魔頭的床榻上飛,快樂地滾來滾去。
大魔頭一邊看玉簡,撩起眼皮子見狀,動了動手指,幾個枕頭立刻將床沿擋住,以免那蠢東西掉下去。
“睡個覺都這般不老實…”斷臨念叨道,但見毛團兒的眼皮好像在動,他便又連忙閉上嘴,害怕將對方吵醒就不好了。
午後,鬱湮把大魔頭床榻的每一寸地方都滾了個遍,留下了若乾根自己的毛毛。他終於饜足地醒來,緩緩地打了個哈欠。
一藍一綠的眼睛濕漉漉水漾漾的,光可鑒人,這副模樣光是看著就讓人喜歡。
由於昨晚通宵的緣故,鬱湮醒來還是懶洋洋的,於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有尾巴在慢慢搖擺,表示自己醒著。
他的尾巴特別蓬松,可以預料長大後可能會是一根雞毛撣子。
感覺肚子有點空虛,鬱湮這才砸吧著嘴爬起來,用力地弓聳了一下後腰,然後拉長雙臂做了一個拉伸動作。
“喵嗚~~”鬱湮跳到一直在看自己的大魔頭身邊,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饞貓,又纏著斷臨搞鐵板燒:“喵嗚嗚~”
“你想做什麽?”斷臨見他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任誰都看得出來有所求,斷臨自然是盡量滿足了,他猜道:“想玩鈴鐺?”
說著把鈴鐺拿過來,對方卻不屑一顧,斷臨緊接著又道:“想吃花乾?”
他拿出裝零食的小盒子,撚了一塊玫瑰蜜。
雖然鬱湮的所求不是這個,但是這個他也要,叼在嘴裡吃下去,還是繼續纏著斷臨叫囔。
斷臨直接道:“我聽不懂你的請求,你帶我去吧。”
話音落,鬱湮帶著斷臨去烤爐那裡:“喵嗚~~”他圍著爐子轉,生怕斷臨不答應,又躺在斷臨腳面上強行碰瓷。
原來是想吃烤肉,斷臨的臉色略精彩,呵呵,這小混蛋昨晚才痛了一回,睡醒一覺就忘了?
“再吃一頓,你不怕鬧肚子麽?”斷臨不想毛團兒吃這個。
雖然他知道,昨晚讓對方肚痛的罪魁禍首其實不是烤肉有問題,是對方自己吃太多積食。
知道斷臨沒那麽容易答應,可鬱湮是真的想吃,嘴饞是其次,主要還是想家了。
離家的孩子是一葉不靠岸的孤舟,誰能抗拒家鄉的味道呢?!
“嗚嗚嗚……”斷臨不答應,他就一直趴在腳面上哭給對方看。
鬱湮的哭聲拖得長長的,頗有點小白菜地裡黃的架勢。
星辰似的眼眸梨花帶雨的,配上玉雪可愛的圓臉蛋,誰遭得住。
鬱湮這一哭,把斷臨的原則瞬間哭到腦後去了,他連忙答應道:“好好好,烤肉給你吃。”
看他拿工具生炭火,鬱湮立刻停止自己那演技浮誇的假哭。
也就是到這裡,他突然發現斷臨好好忽悠哦,他連眼淚都沒哭出來,對方就信了?
鬱湮正在竊喜,發現斷臨盯著自己,又連忙端莊地蹲著,無辜。
斷臨撓撓他的下巴,聲明:“吃肉可以,少吃點,免得半夜又鬧肚子。”
這次斷臨不止嘴上警告,一開始烤的時候就控制了分量,吃完就不再烤了。
吃完又塞了一粒助消化的丹藥,鬱湮就沒鬧肚子。
這些奇奇怪怪功效的丹藥,都是斷臨特意為毛團兒煉製。但凡有一絲雜質,便丟掉不用,隻取那品階最好的留下。
在修真界,煉丹頗為最耗費財力物力。普通修士要湊夠一爐丹的費用,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斷臨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他這輩子就沒有為錢財憂愁過,自然也不在乎煉廢一兩爐丹。
鬱湮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也以為倒掉一兩爐丹藥沒有什麽大不了。這些金錢的概念,等他出去以後才會有深刻的體會。
收拾完殘局,斷臨摸摸毛團兒圓乎乎的後腦杓,說道:“我烤肉給你吃,作為報酬,你今晚陪本尊讀玉簡,如何?”
這不是命令,而是商量,要是鬱湮不願意,也沒有誰能勉強。比如他一頭睡過去,斷臨還敢叫醒他不成?
肯定不敢。
吃飽喝足的鬱湮,就這樣被大魔頭摟在懷裡,聽對方給他讀玉簡。而他依舊是對牛彈琴中的那頭牛,啥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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