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湮:你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任性的。
斷臨口鼻間被貓兒的氣息佔據,縱然有滔天的殺意,這一刻也全被撫順了,心神全被對方的柔軟和甜蜜填滿。
“你害怕什麽?我能殺了他們。”斷臨雖然沉浸在溫柔鄉裡,但心中那個殺戮的念頭仍然沒有改變。
鬱湮加重了力道,扒大魔頭扒得更緊:“我知道你可以,但我不想你變成那樣,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你就這樣不許改變。”他霸道地咬大魔頭:“聽見沒?你不許忤逆我,我讓你收手你就收手!”
“你敢不聽我的話,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怎會……”魔尊瞪大眼,這控訴他受不起:“貓兒莫要多想。”
他聽,他都聽。
方才還一副要毀天滅地姿態的魔尊,衣領被少年狠狠地揪著,嘴唇被糟蹋得慘兮兮,可他的魔氣卻一點一點地收攏起來。
那些修為低的修士們,頓時感到身上一松,虛脫地跌坐在地。
抬頭顫巍巍去看那魔尊,只見對方正擁著彩衣少年,珍惜萬千地憐吻著,叫人都看呆了。
在場的修士們都看著這一幕,直到泠琊吐血的聲音勾回他們的些許注意力。
只見那泠琊真人似乎還承受著痛苦,吐血的刹那用劍撐著身體,卻仍然頂不住威壓單膝跪下去。
十分狼狽。
“泠琊!”沈廉戈從恍惚中反應過來,迅速扶著泠琊,就發現對方身上的威壓並未解除。
他頓時怒氣衝衝地對著斷臨的背影大喊:“斷臨,你要對泠琊做什麽!?”
鬱湮親夠了斷臨,松開對方的衣領,他冷笑一聲,向旁邊一步走出來說道:“你質問他要對你的泠琊做什麽,他是否也能質問你們,之前在神殿中圍殺落單的我算什麽?”
哼,想欺負他的大魔頭?
也要看他這個主子肯不肯。
鬱湮一走出來,沈廉戈就愣住了,怔怔地看著那奪人心魄的面容,一時竟然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說出半個字。
周圍的修士們也一樣,驚豔的同時又覺得這張臉好像有點熟悉。
想來想去,忽然想起了就在現場的泠琊真人,連忙又回頭看還在忍受痛苦的泠琊真人!
但對方此刻單膝跪在地上,嘴角還流著血,可謂是披頭散發,儀容不整,沒法比,沒法比。
而且仔細一看,這眉眼長在彩衣妖修身上,十分自然悅目,仿佛他生來就該長成這樣,矜貴高傲的氣質與容貌絕配。
可泠琊真人的眉眼卻和自身有點不搭,好看歸好看,卻無法圓融合一,總給人一種驚豔,卻不夠耐看的違和感。
斷臨不想離開貓兒哪怕片刻,他立刻長臂一伸,從背後摟住對方,低頭親了親耳朵,這才抬起頭譏笑那沈廉戈,說道:“聽說,你想殺本尊的貓?”
被魔修這雙駭人的眸子盯著,沈廉戈立刻想起剛才的狼狽和驚懼,以及還在受苦的心上人。
“那是誤會……”他眼神十分複雜地看了看鬱湮,想說如果知道是這樣,他絕不會動手,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咬牙道:“這件事是我們的錯,還請高抬貴手。”
“你這是求人的姿態嗎?”鬱湮雙手疊於劍柄上,眼尾飛揚,高傲得不可一世。
眼下全場最奪目的存在,莫過於就是他了。
鬱湮:哎,我這麽好看的小貓咪,真是便宜了今天在場的各位。
周圍的修士明明覺得他的態度很可惡,心裡卻還是忍不住附和:就是就是,應該跪下來求他才對。
“……”自己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奇也怪哉。
沈廉戈哪曾受過這樣的屈辱,自然是非常難受的,可如今技不如人是事實,受人鉗製也是事實,更何況對他說話這人他問心有愧。
“廉戈……不要……”泠琊看見沈廉戈竟然一副要服軟示弱的模樣,頓時再次想吐血,不,他不能接受沈廉戈對鬱湮下跪,哪怕是為了他也不行。
目睹鬱湮容貌的那一刻,泠琊身上所受的痛苦算什麽,他心裡的痛才是真的痛。
為何自己需要苦心經營的一切,鬱湮輕而易舉就能擁有,只因他有張好看的皮囊??
然而沈廉戈心甘情願單膝跪下示弱,並不完全是為了泠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私心。
如果一跪能消除之前的罪孽,讓故人原諒他曾經的置之不理,他好像也沒有那麽心不甘情不願。
“之前在神殿是我們錯了,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過泠琊。”沈廉戈頂著一眾修士們驚詫不已的目光,接著,再次說出了叫人震驚的話:“不止是神殿那一次,一百余年前墮仙崖上!我也為自己的冷漠向你道歉,鬱湮。”
“而你還活著太好了,我這一百余年裡受盡折磨的內心,終於可以安寧了。”沈廉戈低聲道。
這句倒是不假,偶爾午夜夢回,他確實後悔那樣輕視了一條性命。
總的來說,沈廉戈還算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可是又怎麽樣呢?
遲來的情深比草賤。
呸,鬱湮看不上他。
聽聞沈廉戈如此直白地挑破鬱湮的身份,同時還向當時那件事道歉,一旁的皓貞可謂吃了一驚,倒是有點兒佩服沈廉戈的坦蕩。
既然對方都說了,皓貞也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當時的事我也很後悔,想必我和沈道友都經歷了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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