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聽話地飲下那酒。
因有上次的經驗,祁淮這次特地使人拿了度數極低的酒,又混了這樣多的冰糖與櫻桃果子,祁知年一喝就鬱卒了,這就糖水!!喝再多也不會醉啊!!!
就是裝都裝不來!
他苦悶地把芭蕉葉上的“糖水”都給喝了,祁淮問:“好些沒?”
他隻好點點頭,芭蕉葉遞還給祁淮:“你也喝些,這酒跟糖水兒似的,不會醉,倒是喝了確實能暖和些。”
祁知年已經沒有旖旎心思了。
祁淮見他喝了沒有一絲不對,倒了點嘗,果然糖水似也,便也倒了更多喝。
上次祁知年醉酒,祁淮一直認為祁知年酒量很差,甚至不如自己。他壓根不知道,那是因為上次那酒過於烈性,祁知年從未喝過,當然承受不得,然而這種甜水似的酒,他喝過太多,一點也不會醉。
反倒是祁淮,度數再低,多喝幾杯也會上頭。
他隻以為連祁知年都不懼的酒,那他也能當甜水喝。
坐在芭蕉葉下也無事,兩人便就著那籃子櫻桃,用芭蕉葉子分酒喝,喝了半壇子。
祁知年還好端端的,祁淮卻是開始微醉。
祁知年並不知道,又從籃子裡抓了一把櫻桃,挑出顏色最深、最甜的,遞給祁淮:“這個甜。”
手上卻是忽然一暖、一軟。
他愣了愣,回頭看去,祁淮竟然直接傾身上來,用手去咬他手上的那串櫻桃。
毫不誇張,祁知年隻覺得耳邊的雨聲驟然就停了,他只能聽到自己巨大的心跳聲,他甚至想哭,祁淮不會也聽到了吧!!
祁淮叼去他手中的櫻桃吃完,卻又來親他的指尖,還抬起眼看他。
“…………”
祁知年的手直發麻。
祁淮笑了聲,得意地坐回去,待他舉起酒壇直接對著乾時,祁知年才明白,祁淮醉了!!
祁知年舒出口氣,他方才差點沒嚇死。
他又悄悄去看,祁淮倒是逍遙自在,手舉酒壇,喝得很是瀟灑,酒液順著嘴角落下,掉在衣服上,看著看著,祁小郎君又開始想些不該想的。
那祁淮醉了……他能不能偷偷親一下?
就一下……
祁知年撐著草地起身,跪坐在地面,開始往祁淮那裡偷偷挪,一點點地挪。
祁淮察覺到他的靠近,回眸看他,眼神明顯有些朦朧,祁知年雙手還撐在柔軟的草地上,祁淮剛要問他是否也要喝,手中壇子遞出去,祁知年卻是小心翼翼靠來,祁淮眼露詫異,祁知年閉著眼,屏住呼吸,仰起頭,顫抖著嘴唇去親吻祁淮的嘴角。
“砰——”祁淮的手一松,酒壇子直接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撞到一塊山石,霎時碎裂,嫣紅的酒液四散,顏色那樣漂亮,卻也不如祁知年顫抖的嘴唇。
祁知年收回臉,期待,而又緊張地看著祁淮。
祁淮看他片刻,臉也向他靠近,祁知年慢慢閉上眼,依舊仰著臉。
預料中的親吻卻沒有等到。
“祁狗!!!!!”
遠處猛地飛來一頂草帽,直接砸在祁淮的後背,醉了的祁淮被砸得撲倒在祁知年懷中。
祁知年嚇得趕緊睜眼,抱住懷中祁淮,茫然而又驚慌地往外看去,遠處有個穿了蓑衣,暫時還看不清楚是誰的人正奮力跑來,很是氣急敗壞的模樣,跑得近了,祁知年發現他是安郡王趙初瑾……
祁知年也怪不好意思的,偷著親親,卻被外人看到了……
他頓在原地,也不知道做什麽才好。
趙初瑾衝過來,看著無辜又可愛的祁知年,心中悔恨,他再看祁淮這樣,恨不得踹祁淮一腳,好險他及時趕到啊!!!
“咳——”祁知年清清嗓子,故作鎮定,“王爺,您怎會在此處?”
“說你傻,你還是真的傻!”
祁知年再茫然。
“荒郊野外的,你要與這祁淮老狗做什麽?”
“……”祁知年想了想,他與趙初瑾也不算是完全的外人,他便道,“這不是王爺教我的麽……不是你說要睡服,我就是偷親一下而已……”
趙初瑾恨啊!
他氣憤道:“你這傻孩子,萬一你睡過之後,祁淮無法對你負責,還要娶妻生子,你可怎麽辦?!”
“不會的。”祁知年肯定道。
“你是被祁淮灌了迷湯藥!”
“……王爺,奇怪的是您吧,您先前不還很看好,想盡法子地教我?”
他那時候隻想著看熱鬧啊!誰能想到會是這麽個複雜的情況!
趙初瑾嚴肅道:“總之,咱們即便好男風,也要好得有格調,萬不能不清不白地就叫這老——”本想叫“老狗”,又想到這是祁知年喜歡的人,到底不好當面這麽喊,他硬生生改了口,“你要吊著他,懂不懂!你要叫他看得到吃不到!他才會珍惜你!”
“……他一直很珍惜我。”
趙初瑾鬱卒,這孩子怎的這樣傻呢!
祁淮那可是老皇帝都對付不來的人!
想到還是他攛掇祁知年去和祁淮攪合在一起,他越發地恨自己。
祁知年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雖然趙初瑾的到來,打亂了他原本期待的事。但他能明顯感覺到,趙初瑾是在為他好,不是那等故意乾壞事兒的人,並無壞心,他也沒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