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
“年兒,你可能確定國公爺不會遷怒與你?”
“不會!”祁知年堅定搖頭。
“那娘就放心了,我們就依國公爺所說,先留在京裡,你先好好考童試,等過了,在京裡把秋闈、春闈一氣兒都考了再說!”
范嬤嬤連連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說道:“娘子說得不錯,等您都考出來,再去江南那肯定都不一樣了,到時候就是說個媳婦兒都比現在好呢!”
祁知年臉紅,立即道:“我沒有說媳婦兒的想法……”
范嬤嬤笑呵呵:“是是是,考學為重,考學為重!”
說定打算,薑七娘便催促著趕緊走:“此處是長公主的地方,咱們可不能臉大地留在這兒。”
“咱們往後住哪兒?”范嬤嬤問了句。
薑七娘想了想,說道:“先前住的那個小院倒也不錯。”
范嬤嬤便遲疑道:“但是現如今,咱們小郎君要溫書,還要請個先生,那地方終究太淺了些……”
薑七娘變得窘迫起來,說來說去,還是她沒本事。
祁知年也有些沉默,他突然發現一個十分可怕的點。
那就是直到方才娘親提起這件事,他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心中認定祁淮會幫他們解決好一切。
娘親的話澆醒他,他憑什麽,以及又是哪來的臉等著祁淮來安排他的生活呢?
“我們還是先走吧……路上再想想法子……”薑七娘提議。
范嬤嬤聽他們的,小雅小頌光著急,也不敢多說,祁知年遲疑了下,點頭,正要出去,程渠在外道:“小郎君,薑娘子,清寧伯府來人了呢。”
他們三人驚訝得面面相覷,薑家來人?
什麽情況?
祁知年立即上前打開門,問道:“程大哥,他們怎會來此處?”
程渠憨笑:“具體是來做什麽的,屬下也不知道,但您放心,總歸是好事情。”
祁知年聽了這話便放心了,再者他又有什麽好怕薑家的!
他讓薑家人進來。
來人,祁知年不認識,范嬤嬤卻認識,“喲”了聲,道:“這不是世子夫人跟前的李嬤嬤麽,什麽風把您給吹了過來呀!”
那李嬤嬤陪著笑,先是跪下給薑七娘磕頭:“奴婢給七姑奶奶問安了。”
薑七娘也不想見娘家人,撇過頭去不說話,祁知年叫她起來,直接道:“這位嬤嬤有話便直說,我不愛聽廢話。”
李嬤嬤訕笑著表達她過來的目的。
原來她是來給薑七娘送當年那份被扣下的嫁妝的。
薑七娘到底是侯府姑娘,不論如何,她的嫁妝再少也該有一個三進宅子、一個小莊子,再並兩個鋪子與一百畝的良田,和一千兩的現銀。但薑七娘自小被欺負到大,後來又發生那些事,屬於她的嫁妝當然就沒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薑七娘從來沒有嫁過人。
“夫人說,一直幫姑奶奶照看著,如今小郎君也到了快娶媳婦兒的時候,這份也該交到姑奶奶手中,呵呵……”李嬤嬤遞上個匣子。
范嬤嬤看祁知年一眼,他點頭,范嬤嬤接過去,打開看,是一疊地契與銀票。
祁知年並不是貪財之人,但他認為,這是他娘該得的。
他沒有拒絕,只是又問:“為何偏偏是今天,你們要眼巴巴地這麽送過來?”
這話問得直白,那李嬤嬤臊得臉紅,但也只能“呵呵”道:“小郎君恐怕還不知道,今兒陛下給小郎君賞了許多東西呢,還有座宅子,應當很快就有人送來……”
祁知年詫異地看了眼薑七娘,好端端地為何要給他賞東西……
李嬤嬤也索性直接說了:“國公爺今兒進宮了,這會兒還沒出宮呢……”
祁知年知道了,一定是太子提前給他們遞消息,薑家是看皇帝賞他東西,害怕了。
皇帝到底給了他什麽,他一點也不好奇,也沒興趣,他只是在擔憂祁淮,皇宮那個地方可真是能吃人的!
知道緣由後,再看這個薑家的李嬤嬤,他更覺得惡心,這些趨炎附勢之人。
他下逐客令:“知道了,東西留下,你走吧。”
“是是是,七姑奶奶,小郎君,伯爺和世子爺、夫人都盼著您們回家看看呢。”
祁知年毫不留情:“我可還記得前些天,在國公府門口,伯爺與世子爺是怎麽罵我和我娘的,這些東西送來也好,往後我們便再也沒有瓜葛,我娘是早已被逐出薑家族譜的。”
“……”
李嬤嬤還想說,被小雅小頌給一同推了出去。
門關上,范嬤嬤便喜道:“太好了!這下咱們有地方住了!也能給小郎君請先生了!”
薑七娘也高興,差點又要落眼淚。
祁知年嘛,也挺高興的,不過他還是更擔憂還在宮中的祁淮,也不知道回來不曾。
小雅小頌則是在院中焦急,又問程渠:“程大哥,這可怎麽好?小郎君要跟娘子去住薑家給的宅子了!”
“陛下給小郎君賞了宅子,往後定是要住在那處的。”
“也是,也不知新宅子置在哪裡,咱們也好先去拾掇拾掇。”
程渠暗笑不語,那個新宅子,就是溫園啊!
他還覺得奇怪,為何國公爺要特別進宮一趟,原來早就料到小郎君要跟著薑娘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