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七娘反倒愣住。
“我們偷偷地走,這事兒不能被人知道,少不得要謀劃一番,你們倆都別聲張,交給我來。”祁知年對范嬤嬤道。
范嬤嬤用力點頭。
說完,祁知年便起身,往外走去,他要做些準備。
祁知年先是寫下封信,給長公主與祁淮的,大概意思便是薑七娘知道他與祁淮的事後,很有些難以接受,他決定陪他娘離開幾個月去散散心,請他們不要擔憂他,他會準時回來。
本也想單獨給祁淮寫一封,反倒不知該如何寫。
他自知對不起祁淮,可他真的沒了辦法,此時祁淮恰好不在,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屆時祁淮就會看到他變得像個怪物一樣。
想到這裡,祁知年的心不由變得更堅定。
待黃連過來給薑七娘看病,祁知年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黃連。
黃連思考半晌,點頭:“倒也行,我陪你一起走。”
“多謝你,黃大哥。”祁知年非常感激。
“嗐,這事兒是我發現的,我必要護你周全,只是你當真不跟國公爺說一聲?”
祁知年搖頭:“不了,就這樣吧。”
黃連又道:“今日京裡都傳遍了,新帝將以前那個郡主賜婚給祁淮,你倒也不急?”
“祁淮不可能娶她的,他們都在做夢。”
關於這些事情,祁知年確實再相信祁淮不過,太子他們就是自取其辱,或者說是找死,本來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而他就是要趁山下事情多,長公主無心管這裡,他們才好跑。
雖然很不負責。
他也確實沒有辦法。
此時他只能先顧好寶寶這邊。
山下的確是一片混亂,賜婚旨意已下,長公主豈能忍?
她直接進宮,叫太子收回成命,太子開始還能裝相,後來也不裝,怒道:“難道朕的女兒就配不上國公爺?”
長公主冷笑:“不配!”
太子氣得倒仰,直接倒坐在椅中。
長公主再道:“祁淮不可能娶趙蕪,祁淮的親事只有他自己能做主,還請新帝收回聖旨,否則的話,不就是道聖旨?誰手上還沒點聖旨?!我手上還有我父皇留給我的聖旨呢,若是有人把我惹怒了,我還不知道會往裡頭填什麽字兒!”
說罷,長公主扭頭就走。
“你、你、你——”太子伸手指長公主,氣得心口疼。
長公主回到府中,當夜就沒來得及出城。
就是這夜,祁知年帶著薑七娘跑了,他現在是能早一天離開是一天,再晚一點,到了三個月,恐怕身子就不便出遠門。
既然長公主夜裡沒來,那便是最佳時機。
祁知年跑了之後,饒是那些侍衛們再著急也沒用,城門鎖了啊!!
祁知年防止他們回去通風報信,甚至帶著他們一起跑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他們豈敢不聽祁知年的?
再者見祁知年這鐵了心要走,他們肯定更要跟上保護他,萬一祁知年出了事兒,他們才是真的沒有好果子吃,要被國公爺與長公主罰死。
薑七娘覺得帶著這些侍衛們一起離開不太好,將來總會被發現的。
祁知年本來就沒想著永遠離開,只是權宜之策,過陣子他還是要回來的,安慰她幾句,薑七娘撐著病體,迷迷糊糊的也就聽了祁知年的話。
等到中午,長公主來山上時,發現已是人去樓空,都驚呆了。
莊子裡的下人全都被迷藥給迷暈了,余下的真的是一個人也沒有啊!!
長公主還當此處遭了打劫,更是好奇是誰敢到這地界來打劫,匆匆到祁知年休息的屋子,看到他留下的信,祁知年信中說得再好聽,長公主也不信,她認為祁知年一是受薑七娘的影響,二是知道祁淮被賜婚的那點子破事,氣得跑了。
她也根本不相信祁知年信中所說的“還會回來”。
她本就被太子氣得頭疼,眼下更是氣得心肝也在疼,她要是把祁知年給弄丟了,祁淮這個討債兒子估計都能跟她翻臉!
她急得甚至拍了桌子:“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去打聽線索!並立即給國公爺去信!”
“是!!”侍衛們立即四散著到處去找人。
此時,祁淮離開京都已經十天,去給祁淮送消息的人,便是再快馬加鞭,待到祁淮知道這件事,至少也要七八天。
祁知年離開京都的邊界後,直接走了水路。
他知道他的身體很快就會有變化,不能顛簸,水路更適合他,黃連也如此建議。
祁知年雇了艘大船,侍衛們天天悶在船上,就是想通風報信也沒機會,好不容易放隻鴿子出去吧,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飛到他們國公爺身邊。
水路行到第六天,離三個月還有幾天時,祁知年的身體果然開始起了更多變化。
水上魚多,他們雇的船夫帶了妻女也在船上,幫他們做些飯菜,靠水吃水,為了不被人抓到,祁知年全程幾乎沒有停靠,自然是吃魚比較多。
祁知年雖然不喜歡吃魚,但是喝些魚湯之類的,還是使得的。
這天,船夫娘子給他們熬了一鍋奶白奶白的魚湯。
都是新鮮的,剛釣上來的活魚,做成的湯鮮美得很,就連薑七娘都覺得不錯。
祁知年喝了一口,卻是轉身就要吐,他乾嘔幾聲,又起身,走到窗邊扶著窗棱乾嘔,薑七娘嚇住,范嬤嬤更是立即問:“可是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