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走後,祁知年平躺在床上,耳朵還在滾燙。
夜裡,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正在沉入湖底,就是白天時他與祁淮說話時,身邊的那面湖,水將他包圍,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窒息,隻覺周遭都好舒服,陽光下春日的湖水,暖暖的、軟軟的。
直到,有雙冰涼的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托起。
他渾身卻變得滾燙,且燥熱,他開始痛苦地在水中翻滾,止不住地發出輕吟聲,也終於察覺到那絲痛苦的窒息感。
而那冰涼的手漸漸、漸漸下移。
轟——
整個世界仿佛都已被那隻冰涼的手給遮蓋,涼氣襲來,包裹他,身上有多燙,那手便有多冰涼,好舒服,黯淡的水底也忽然金光彌漫,金光中漸漸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彎腰來吻他。
祁知年猛地從夢中醒來,口中還在輕輕喘著氣,滿身汗水,確實像剛從水中撈上來一樣。
“小郎君?”聞聲而來的小頌,焦急地在帳外叫他。
祁知年才逐步清醒,他喘著氣,察覺到身上不對,視線往下瞄去,他的手顫抖著掀開被子,隨後便僵在那裡。
瞬時,許多記憶,如夢中湖水一樣洶湧而來。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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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心悅君兮
小頌不見動靜,卻又能聽到帳中祁知年的喘氣聲,到底是將帳子撥開條縫,擔憂地看進來:“小郎君——”
祁知年慌張拉起被子,將自己裹住。
味道卻還在帳子裡蒙著,幾乎是撥開帳子的瞬間,小頌便聞到那味道。
小頌的臉也紅了。
不論怎麽說,她與小雅到底是貼身侍女,又是侍候小郎君的,兩年前,防著這事兒,紀嬤嬤便私底下給小頌說過,再不好意思再害羞,小頌也得知道些根本的。
紀嬤嬤原是打算帶著她與小雅一起教的,小雅性子有些沒心沒肺,不如小頌細心,紀嬤嬤便隻教了她。
她囁嚅著不說話。
祁知年渾身都泛著粉紅,他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抬頭看小頌一眼,立即道:“不許說出去!”
小頌立即點頭:“好!”
“紀嬤嬤也不能說!”
“您放心,奴婢誰也不會說。”
祁知年這囡坋樣才松了口氣,卻還是緊緊抓住被子,指節已經泛白。
小頌已經鎮定下來,她道:“趁天還未亮,奴婢悄悄給您換了被褥吧,換了奴婢便拿去洗,誰也不會發現。”
“好好好!”祁知年想明白,立即扯開被子,又再蓋回去,“你先轉過身去!”
“奴婢去給您取衣裳。”
小頌取來衣裳,遞到帳子裡,祁知年迅速穿好,剛要扯開帳子,又怕那個味道……
小頌道:“小郎君,在奴婢面前您還有什麽好躲的呢。”
祁知年將帳子拉開,先跳下床,躲野獸似的躲得遠遠的,忍不住去看小頌利落地將床上被褥全都收了,裹成一團,放到一旁的矮榻上,又將一床新的被褥鋪好,邊鋪邊道:“天亮了,奴婢便說您是夜裡喝水時不小心灑在床上。”
“……好。”
祁知年視線凝在榻上的被褥,不知不覺便問:“小頌,我這樣,是生病了嗎……”
小頌笑了聲,溫柔道:“小郎君哪能這樣說,這說明您啊,長大了。”
“所有人都有這遭?”
“唔——”小頌也不太好意思,只能道,“男子都如此。”
祁知年還想問,例如以前忍一忍也就好了,為何這次夢裡會直接這樣……而且他夢到的那隻手,與那張臉,是祁淮……
他還想到那天酒醉後的事兒,若是他沒記錯,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
那次好像也是祁淮……甚至祁淮的手與臉比夢中還要真實,上次難道不是做夢?
難怪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觸摸過祁淮的身體,難道那晚祁淮真的幫他,還有兩人頸子上的“蟲子印”……
祁知年痛苦地抱著頭,差點就要立即衝出去向祁淮確認。
卻又退回來,他也突然想起,就是那天之後,祁淮一直避著他,這麽多天,就來這一次。
當時他不解,會不會其實是因為那晚的事,祁淮覺得他惡心?
祁知年想到這裡,都快要哭了,他往後連退幾步,軟軟坐在榻上,雙手揪住衫袍,很是無措。
小頌換好床單,回身看他這樣,擔憂道:“怎麽了,小郎君?”
“……我,我有點害怕……”
小頌柔聲道:“小郎君,這是很正常的事兒,您不必害怕呀。”
“如果——”祁知年想問小頌,到底是住口。
祁淮的心思,小頌又如何知道,況且這種話又哪來臉去問一個小娘子?
天亮後,大家發現祁知年的整床被褥與寢衣都晾曬在外,立即便問是怎麽一回事,如今又跟當初在國公府中一個樣兒了,家裡所有人都圍著祁知年轉。
好在小頌早與祁知年統一好口徑,說是祁知年半夜喝水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