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精神力領域的問題,醫院也查不出別的傷,隻說讓傅熠煬再休息一下。待醫生走了,葉琢就噔噔噔走進病房。
“一號信徒,看來我的治療超有成效!”葉琢興奮地說,“不如現在,我們再來治療一下吧!”
傅熠煬幽深的眸子盯著他,不知道想了什麽,他就輕輕“嗯”了一聲。
他躺在一個休養艙裡,葉琢直接坐在旁邊,一回生二回熟,他的精神力摧枯拉朽地碾壓了過去。
總之一頓操作猛如虎,傅熠煬心底估摸著,他原本痊愈到65%的傷勢,又回退到75%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嘴角又滲出血來。
葉琢心情正好,春風滿面地對666說著自己對精神力的控制如何爐火純青,治療傅熠煬的過程又是如何地妙手回春,看那架勢,沒有被醫院供起來他還有點遺憾。
666忍不住道:“神明大大,你的一號信徒被你治吐血啦。”
葉琢定睛一看,咦,還真是。
“你怎麽又吐血啦。”葉琢納悶道,“難不成我這種治療方式就是會吐血嗎?”
傅熠煬躺在休養艙裡不方便,葉琢直接伸手把他嘴角的血跡擦掉,還順手地用手背蹭了蹭。
他手上的皮膚細膩,帶著一點溫熱,傅熠煬隻覺得被碰到的地方,都迅速地灼燒了起來,只剩下一片滾燙。
而且……他的手上帶著太陽的味道。
這味道一下子湧進,隨著呼吸,好像有什麽東西閃電般竄進了他的大腦,猛然間爆發開來。
大腦一片輕微的眩暈。傅熠煬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他怕稍用力一點,那味道就……不見了。
葉琢還在迷惑呢,“難不成我的治療方式還有副作用?這怎麽可能!我的治療方式,應該是完美的!就像我一樣完美!”
一邊在這眩暈裡浮浮沉沉,一邊卻又有一個冷靜的自己冷眼旁觀,傅熠煬心想:不,你的治療本身就是副作用。
葉琢問:“一號信徒,你還有什麽感覺啊?”
腦海中冷靜的小人被漩渦卷走,傅熠煬遲疑了一下,啞聲道:“疼。”
“誒?”葉琢直接伸手,按到了他的胸口上,“這裡嗎?”
明明是隔著一層衣服。
明明還隔著皮膚和血肉。
可是傅熠煬覺得,葉琢手上的溫度好像直接傳到了他的心上。
如同觸電一般,那點點的酥麻開始在心臟裡擴散,隨後心臟開始瘋跳不止,難以控制。
葉琢震驚道:“哇,一號信徒,你心跳得好快。這也是副作用嗎?居然還會心跳加速的?”
說著他還把頭靠近去聽了聽。
傅熠煬脊背一麻,像是有什麽不受控的東西,就從胸口順著脊背,迅速擴散去了全身。
他從來都討厭失控的感覺,可是如今,他卻又任由著自己,沉浸在了這感覺之中。
喉嚨口湧起了一片癢。
他這到底是……怎麽了?
傅熠煬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一扇門前面,他甚至不敢動手推開。
第18章
結果不待傅熠煬再多想一下,葉琢已經直起身,和他拉開了距離。
連帶著那種炙熱的溫度和太陽的味道,都離他遠了一些。
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也好像人從樓梯上一腳踩空。
這種感覺是……悵然若失。
葉琢回頭看向了病房,“進來。”他說。有人敲門,只是似乎傅熠煬沒有注意到。
AI打開了門,門外是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和一個穿著華美、面容祥和的婦人,二人一起走進了病房。
那個年輕人是傅辭輕,而那位婦人,她看起來氣質優雅,面容姣好,佩戴的首飾都是精致華貴的,一看就是常年的養尊處優。
葉琢稍微翻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就很快得到了答案,那是傅辭輕的媽媽,傅家家主傅晟明那位明媒正娶的妻子。
葉琢都快忘了,傅熠煬至少在名義上,還是傅家的養子。
“怎麽那麽不小心?上著課,都會遇到這種事?”傅夫人站在離傅熠煬幾米處,再不向前,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關心的成分,甚至不屑於偽裝。
傅熠煬躺在休養艙裡,一動不動,對一切聽而不聞,臉上只剩下徹底的面無表情。
這個人就像是空的,內裡什麽都沒有。
“醫療費用的帳單,傅家會幫你付。上個學都能出這種事,再有下次的話,這學也不用上了,不如在家。傅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廢人。”傅夫人道。
傅熠煬臉上依然什麽都沒有。
沒有厭惡,沒有傷心,沒有自憐,沒有譏誚,沒有恨意,就只是,什麽都沒有。
比這話狠百千倍的折辱他都聽過,這種話在他跟前,早已經帶不出任何情緒。
他不開口,傅夫人就看了一眼傅辭輕,“呵”了一聲道:“我們還真是多余走這一趟了,人家根本不領情。”
傅辭輕心知自己母親話中帶刺,然而他一直覺得在面對傅熠煬的這件事上,母親是委屈的,這般說上兩句卻也無可厚非。當下就不讚同地對傅熠煬道:“我媽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她特意來醫院看你,你就是這個態度?”
“我早就說了,不過是一條白眼狼,你父親卻硬要養。還不如養條狗。養條狗呢,給它好吃好喝,見了人也還會叫幾聲不是。”傅夫人涼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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