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翎卻在心裡松了口氣。
因為能讓他露出這個表情,就代表有難度但有希望。
前面李嘉勳也只是隨便看了一下,而現在則是有充足的時間破解。
宵翎的存在讓他安全感爆棚, 可以全心全意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安靜也隻安靜了不到十分鍾,樓下又傳來了聲音,這一次除了人類的聲音,還有異種的聲音。
動靜不算小, 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他們正在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宵翎在旁邊表情自然的玩著手指,絲毫沒有下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馬跳跳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咬咬牙, 手裡拿著一個看不清樣貌的道具往下跑了。
“這小子道具倒是很多。”宵翎有點詫異的說了一句。
說完他才想起來, 在顧於時和馬跳跳剛剛見面的時候, 反應很驚訝,兩個人很可能是認識的。
“你和那小孩認識嗎?”
顧於時露出了一個有點苦澀的笑容:“啊, 上一場魔境我們不是出來得很快嗎?”
宵翎歪頭想了想,他們當時似乎說了是一個運氣很好的小孩帶著他們過關的。
“就是他?”宵翎挑眉。
顧於時點了點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小孩確實運氣很好,能在開局就粘上宵翎,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哪怕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道具也難以存活,更別說完好無損的到這來了。
顧於時又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一直和一個人一起行動,看起來像是他的監護人。”
宵翎若有所思。
看來那個人就是小孩執著要找的隊友了。
“好了!”
宵翎聞聲望過去,李嘉勳臉上帶著濃濃的激動。
因為太激動甚至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大腿,隨後就痛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宵翎走過去憐愛的摸了摸傻兒子的頭:“可以開啟了嗎?”
李嘉勳放松齜牙咧嘴的臉,轉而揚起了得意的笑容:“當然,而且我順便入侵了他們的內部網,把我們的信息傳輸了上去,現在我們是屬於這個機構的受邀人員了。”
像是要應和他的話一般,顯示屏上的進度條快速的到了一百。
眼前緊閉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所見之景色。
樓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鬥聲消失了。
一台台精密的機器在眾人眼前呈現,但上面都沾滿了暗紅的血跡。
實驗台上是數不清的空藥劑管。
宵翎避開地上那些破碎的玻璃渣,直直走向裡面。
李嘉勳張嘴想喊住他,在看到那堆東西後就閉嘴了。
那是一堆白骨。
從骨頭數量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人。
封從眠把宵翎好奇想要觸摸的爪爪按住,無奈的摸摸頭:“別碰,髒。”
好奇小貓。
封從眠眼裡滿是寵溺,輕輕捏了捏手裡的爪子。
莫名其妙在旁邊又吃了狗糧的兩個人:......
李嘉勳咳嗽了兩聲。
封從眠一雙寒眸淡淡的掃過去。
李嘉勳瞬間把嘴裡義正言辭的單身狗發言憋回去了,憋得滿臉通紅,假咳變成了真咳。
宵翎收回爪子,蹲下用鑷子夾起了白骨旁邊掉落的一本本子。
一本全是灰塵的綠皮本子。
紙和墨水的質量很好,即使主人已經變成了白骨,上面的字跡也只是糊了一點。
“九月二十一日,我已經被困在這裡三天了。”
“九月二十二日,最後的一瓶葡萄水被我喝掉了,只剩下一些蒸餾水。”
“九月二十三日,我聽到了外面的求救,但我沒有開門,他被那些異種拖走了,我知道他是誰,是我組下一個叫吉姆的實習生,他也參與了我們的偉大研究,只要再過一個星期他就可以轉正成正式的研究生了...”
“九月二十四日,外面的聲音小了,又或者是我餓到聽不見了,我的眼前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九月二十五,我太餓了,我用刀和鑷子從自己的大腿上弄了點肉吃,這是我被關在這裡的第一頓,我給自己注射了局部麻醉劑,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本綠皮本子裡,記錄了這個白骨主人死前的最後那段時間。
宵翎瞥了一眼白骨。
這個人的死因已經很明顯的,他是被活活餓死的。
後面的幾頁都□□枯的鮮血死死黏住了。
宵翎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什麽狗屁奇跡,我們觸犯了不該觸碰的領域,這是對我們貪婪的懲罰,這個實驗從一開始就不是通向天堂,是地獄,是我們親手打開了地獄之門!”
這就是這本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可以看出這位看起來權重不小的研究員在那時候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信仰科學的人,最終還是自己把自己的信仰捏碎,配著鮮血咽下肚。
宵翎並沒有絲毫的同情,很快就開始分析:“看來這個城市發生的事情和這個地方的實驗有直接關聯。”
他們親手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這是一本信息量爆炸的筆記本,再一聯想樓下那幾十個被封印的變異猿猴異種,這場災難到底是怎麽來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宵翎對李嘉勳投以一個讚賞的眼神。